拼命阻止着,不让他们有机会举枪瞄准。两位士兵显然没见过如此阵仗,又不能真的对一个小姑娘动粗。结果在她的骚扰之下,完全没有行刑的机会。
一名士兵背起枪,试图控制小淘气。但刚刚抓住她的手腕,小淘气就疯狂地对着他的脸又抓又咬,如同一只被激怒的猫儿。嘴里尖叫着:“放开我!大坏蛋!滚开!拿开你的脏手!”
那名士兵只能拼命地护住了脸,英俊的相貌才得以保全。
“将军来了。”“老大来了。”人群发现了严少将和程子介,马上嘈杂了起来。疾风骤雨间,所有人都已是浑身湿透,却不愿离去。每个人的目光都看着出现在现场的两位领导,没有人说话,但所有的目光都带着恳求,或者悲愤。
程子介叹息一声。这不是他能插手的事情。而严少将走到人群中时,则短暂地停住了脚步,似乎迟疑了那么短短的一瞬间,接着又继续向前,走到侯凯莉面前。然后才转向程子介,脸色如同一块石头。
程子介只得上前,对小淘气喝道:“盈盈!这不是你胡闹的地方,马上走开!”
小淘气顿时哇的一声哭了。人群中突然冒出何安静苗条的身影,一把拉走了小淘气,然后又无声地向程子介投来一个恳求的目光。
这还是从阳门回来后,何安静第一次和程子介对视。程子介心中一颤,却只能硬起心肠,用无奈的目光示意自己无能为力。
何安静无声地转过脸去,将小淘气拉走了。她眼中最后的一抹失望让程子介几乎难以忍受。
可是又能如何呢。
程子介悲哀地想道。
如果我是严少将,我恐怕也只能这么做。严少将也是别无选择。
终于解决了小淘气的骚扰,严少将也不再命令两位士兵行刑,而是亲自掏出了手枪,站在候凯莉面前,用枪口对准了她的额头。声音沉重地问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侯凯莉淡然一笑,只看得见滂沱大雨淋透了她的头发,然后在清秀的脸庞上纵横流淌。她没有出声,而是转过身去,垂下了头。
程子介闭上了眼睛,不忍心看那最后的一幕。其他围观的人也纷纷沉默地转过身去。
在天际沉重的雷声中,枪声终于响了。
但程子介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却随之听到了严少将的怒吼:
“任乐瞳!你干什么!”
程子介大吃一惊,睁眼看时,却只见任乐瞳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双手抬起了严少将的枪口。而树下的侯凯莉仍然好端端地站在那儿,也是满脸惊讶地看着这一切。
任乐瞳完全没有被严少将的怒吼吓倒。他清瘦的脸颊也是雨水横流,然而目光却炯炯有神,迎着严少将愤怒的目光,毫不退让:“为什么要枪毙她?”
严少将一把甩开任乐瞳抓住自己手枪的手,将任乐瞳摔了个趔趄。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再次瞄准侯凯莉,任乐瞳就再次在他面前站稳了,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枪口。
“任乐瞳!你疯了!竟敢阻挠军队执行军法!”严少将忍无可忍,再次怒喝道。
“为什么枪毙她?”任乐瞳不为所动,不依不饶地问道。
“和你无关。请马上离开。否则我们只能对你使用武力。”严少将深吸一口气,努力镇静下来,怒视着任乐瞳。
“和我有关。”任乐瞳声音平静:“在平民的居住地发生了平民死亡的事件。身为在这儿居住的平民,我们有权知道真相。”说着,转身看了看其他围观的人:“你看看大家。你不说清楚为什么枪毙她,何以服众。”
严少将只得又用目光扫过围观的人群,每个人的脸上都明显地写着对任乐瞳的支持。他只得暂时放低枪口,转向人群,大声宣布道:“各位。士兵侯凯莉,擅自杀害天昌平民代表,证据确凿,已经严重触犯军法。现在按军法将其处决,请各位不要妄自猜测。”
“她杀掉的是以前拐卖她的人贩子。”严少将话音未落,任乐瞳就平静地说了起来:“她是以受害者的身份杀死罪犯的。在现在这个没有公权力存在的世界,受害者有权为自己寻求公道。”
严少将看着任乐瞳,不由得呆了呆。他明白,必须要解决任乐瞳这个麻烦的家伙,不然就无法继续行刑了。
于是严少将垂下枪口,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任先生,她现在的身份是军人。无论什么原因,都不能作出这样的行为。”
“一个人首先是人的身份,然后才能是军人的身份。军人一定首先是人。”任乐瞳仍然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