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先离开这里。已有好几拨靺鞨骑兵前来打探,应该猜到我们在这边找你,指不定很快便会有大拨jīng兵前来围剿。”
因猜着韩天遥重伤之躯走不远,他们一直在附近来回寻找,且衣着气度全然不同于寻常楚兵,魏人自然会起疑,故而一再派人哨探。十一原就担忧会不会连累躲避在暗处的韩天遥,此时终于找到他,这才松了口气。
再向四周瞧了一眼,十一纳闷道:“聂听岚呢?她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韩天遥道:“我伤势不轻,不便赶路,天明后便让聂听岚设法先行离开,到枣阳找人求助。我原想着藏身在附近静候援兵,不料听到那些凤卫jiāo谈,仿佛是你亲身来了。”
他向十一笑了笑,唇角微见苦涩。
明知是凤卫在寻人,却在知晓十一亲身到来,方才现身相见……
十一心头拧了拧,“难道……真是路师兄……暗算了你?”
韩天遥也不否认,黑黑的眸子映着正午的阳光,若深不见底的一池幽潭,不见任何波澜,轻飘飘从宋与泓身上掠过,直直与十一对视,“助我的人忽然变成了杀我的人……可以给我一个理由吗?”
十一忽然便有些不敢跟他对视,揉着自己的额,低叹道:“我也想知道理由。我这边得到的消息,是段清扬下的手,且路师兄也被他所伤,目前不知所踪。但济王则疑心路师兄暗怀他念,嫁祸段清扬……”
她问向韩天遥,“到底那日出了什么事?”
那厢已有两名身手敏捷的凤卫抬了顶肩舆过来,宋与泓向远处眺望数眼,说道:“此处不宜久留,还是先离开再说吧!”
十一忙扶韩天遥上了肩舆,才注意到另一件事,“你的龙渊剑呢?”
韩天遥已不再看她,只阖了眼靠在肩舆上,疲惫答道:“战乱中遗失了。”
十一怔了怔。
怀中尚藏着她在柱子家拾到的剑穗。剑穗尚在,剑又怎会遗失?难道韩天遥夜间又曾遇袭?可瞧着他衣衫gān燥,伤处包扎整齐,又不像雨夜出行并遭遇qiáng敌的模样。
或许,是伤得重了,才在夜间匆匆奔逃时不慎遗失。
此时众人担心大股敌军来袭,已匆匆抬了肩舆起身,十一也顾不得多问,急骑上马匹,先带韩天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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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他们行踪已落入靺鞨人眼目,料得前往枣阳道路多半已经封死,遂从小道折往安县。
那边虽比枣阳远,但相对枣阳的战火纷飞,安县无疑要平静许多。
路上虽也屡遇敌踪,好在跟出来的侍从都是高手,且马匹快捷,很快避过靺鞨人眼线,直奔安县。
夜间在一处荷塘附近觅地休息一晚,第二日安县已有参将得报,领一队骑兵前来相迎,径将一众人护送往安县,同时派人通知枣阳守军。
前路无虞后,宋与泓不时分出人手四处打听路过或段清扬下落时,竟比十一还上心,却始终毫无音讯。一路也未见任何凤卫暗记,想来多半还在枣阳或襄城附近,根本不曾往这边来。
两天后,十一等人已到安县落足,而韩天遥有上好医药调理,虽跟着一路奔波,无法好好休息,伤势倒也不曾恶化,且一日比一日好转起来,只是人却似倦倦的,比先前更加少言寡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