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时砚自动把这句话理解为是让裴盛燃操心。

奇怪，裴盛燃不是和陈超一伙的吗？

陈超他们一群人的离开并没有让外面看戏的学生也跟着一起走。

刚刚里面有些什么动静，他们可是都听见了。虽然不是那么清楚，但也足够他们期待梁时砚的惨状。

梁时砚浑身上下被水浇了个透，脸上青青紫紫一大片，更别提衣服底下那些挨过打的地方，更是惨不忍睹。

他知道梁忧在外面，担心自己的狼狈会刺激到她，只好站在隔间里拜托裴盛燃，“帮个忙，找个女生带我姐离开这栋教学楼。”

裴盛燃双手插裤兜，斜靠在隔间门上，“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

“你会的。”

梁时砚凭的是裴盛燃来给他松绑，以及他对裴盛燃的一些了解。裴盛燃这个人打架旷课是常态，偏偏成绩很好，为人处世也很拎得清。

但是，他对裴盛燃的了解是一回事，裴盛燃会不会帮他又是另一码事。

所以，梁时砚在赌。

裴盛燃余光扫过短发女生怀里的人，似是察觉到他的注视，对方略微撩起眼皮扫了他一眼。

那双漂亮的杏眸仍旧黯淡无光。

裴盛燃知道这是他造成的。

放在裤兜里的两只手不由自主握紧，裴盛燃抿了抿唇，倏然一声轻笑，“我可不是大善人。”

转身离开时，裴盛燃脱下外套扔在了梁时砚身上，“洗干净再还我。”

裴盛燃从梁忧她们身边走过，没有停顿，“带人去校医务室。”

“姐姐不去，我怎么劝都没用。”杜媛急得一脑门儿汗，眉心拧成了深深的川字。

她在接住梁忧的第一时间就想带梁忧去校医务室，但是梁忧坚持要留在这儿。

杜媛的话，让裴盛燃停下了脚步，不过他没有回头，“梁时砚让我找个女生带你离开这栋教学楼。”

梁时砚这么说的理由，梁忧自然是知道的。

正是因为知道，她更不能离开。

和裴盛燃拉开距离后，梁忧状态缓和了很多，眼神虽然黯淡无光，但魂儿回来了。

“不用。”说完，梁忧拍拍杜媛的手，“我没事，你松开吧。”

刚才，杜媛不清楚里面是个什么样的情况，担心梁忧冲进去出事，就把梁忧抱得紧紧的。

杜媛瞧着梁忧的脸色确实比刚才好了很多，她慢慢松开手，“姐姐，要不我先进去看看？”

梁忧摇头，“我自己进去。”

对方态度坚定，杜媛也不好再说什么，她站在原地看着梁忧朝最后一个隔间走去。

“姐你别过来！”

梁时砚听见脚步声，脱口而出，赶紧将隔间门关上。

梁忧置若罔闻，越靠近最后一个隔间，她闻见的血腥味就越浓，低头看地上，有刺眼的猩红。

她稳住凌乱的心神，“梁时砚，开门。”

“姐你先离开好不好？”

“不好。”

梁时砚越是这么说，梁忧就越要留在这儿，“小砚听话，把门打开。”

梁时砚鼻子一酸，抬手揉了揉眼睛。刚才被人欺负都没哭，这会儿一句温柔的话把他给击溃了。

梁忧继续哄着：“小砚乖，姐姐带你回家。”

梁时砚穿上了裴盛燃的校服外套，拉链拉到顶，脸埋在竖起的衣领里，似乎这样就可以不让别人看见他的惨样。

门打开，梁时砚不敢抬头看人。突然腰间一紧，他呼吸一窒，喃喃：“姐……”

梁忧抱住梁时砚，哽咽说：“傻小子，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她抬手摸摸梁时砚的脑袋以示安慰，只不过身高差导致胳膊实在累。

梁忧没好气地瞪了梁时砚一眼，“你就不知道弯腰配合你姐？”

梁时砚立马乖乖低下头任她捏圆搓扁。

裴盛燃瞥了眼，走到外面冷笑一声：“没见过姐弟友爱的画面？”

裴盛燃是谁？在校纪校规上面蹦迪的人。

谁敢反驳他的话？

倒是有那么一个。

不过顾雲宁自考场晕倒后就请了长假去治病，返校时间还不确定。

看热闹的学生逐渐离去，洗手间外空荡又安静。

裴盛燃隐匿在拐角处。他这个位置既可以防止有人去而复返，又能注意洗手间那边的情况。

家长会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