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笙笑着接道:“相公,妹夫的为人性子你还不知道么?肯定会有遗憾,但绝不会就因此自怨自艾,消极悲观什么的,他只会越发努力,等待孝期满了后一击即中。你就别为他担心了。”
又与柳芸香道,“娘,相公不是担心妹夫不高兴自己中了他没中,他是担心妹夫会钻牛角尖。至于李伯母,她从来就是个聪明人,说话做事任何时候都是大气又有格局,也用不着担心她多想,她只有高兴自家运气好,竟结了门这么有潜力、这么门强有力的姻亲的。”
毕竟就像柳芸香说的,将来李天青能不能中,谁也说不好。
若他不能中,便一直都只是个举人,以后要做官也好,想要让李家跨一个阶级也好,都得靠着赵晟了。
站在李太太的立场,当然只有盼着赵晟越好,自家将来才越有机会沾光的。
赵晟笑着补充,“娘,我不是怕妹夫心里妒忌之类的,我就是怕影响他的心态。照理今年开的是恩科,下一科就该回到原来的大比之年,也就是两年后。可后年的二月,妹夫还没出孝呢,到时候一样考不成,那又得等三年。”
“这样一年一年的等下去,说是说可以安心念书,厚积薄发,一击即中。可其实最消磨人的心气了,考试这个东西,也不是只看学识,要看天时地利人和的……”
“啊?”柳芸香大惊,“不是大后年考,是后年考吗?那可怎么办,阿青得后年年底才出孝呢……这、这、这可如何是好?不是阿晟,这怎么会忽然又改了?”
赵晟苦笑,“不是忽然改了,是本来就该这样。我今年考的这科,原本该是去年的,连秋闱都是,我和妹夫相当于已经吃到恩科的红利呢,哪还能得了好,一直还想更好呢?”
“不过娘也别急,到底是后年考,还是大后年考,怕是得明年下半年才能知道了,且到时候再说吧。毕竟不管哪年考,我们其实都左右不了,只能顺从与适应。何况只是我的推测,说不定,我推测错了呢?反正不到最后一刻,一切皆有可能。”
柳芸香还是眉头紧锁,“可万一真是后年考呢?阿青现在是还年轻,五年后,可就算不得年轻了。阿晟你刚才还说,一年一年的等下去,最消磨人的心气了,到时候他心气都磨光了,还考什么考?”
说着咬牙切齿起来,“那个老不修的,怎么就不能多等一年……不,哪怕多半年,等阿青考完了春闱,再死也不迟呀!真是坑死人不偿命,自己死了不算,死了都还要坑阿青和亲家母,世上怎么就会有这样的人!”
真到了只能二选一的时候,柳芸香心里当然赵晟更重要。
但现在显然并没到那个时候,这辈子应该也不会有,她心里当然就儿子女婿一样重要了。
赵晟见柳芸香是真急了,忙笑道:“娘您真别急,只是我的猜测,早知道我就不多这个嘴了。您往好的方面想啊,妹夫才二十二,就算五年后,也才二十七,不比那些一把年纪了,还连个秀才都不是的强十倍?”
“若到时候他能一次考中,当然最好。退一万步即便不能,妹夫也已是举人,可以做官,这辈子也几乎没什么可发愁的了。这难道不比这世间九成九的人强多了?咱们不能只看没得到什么,还要看得到了什么,拥有了什么不是?”
又冲顾笙使眼色,示意她也劝一劝柳芸香。
顾笙便也笑道:“是啊娘,您别老往坏的方面想,也该往好的方面想想。妹夫现在已经很不错了,将来要么就是更好,要么就是跟现在一样好,怎么都不可能差了对不对?”
“而且站在咱们娘家人的立场,这于阿秀来说其实不是坏事。妹夫不中、不做官,就能把心思更多放在她和家庭,还有将来他们的孩子身上;妹夫中了做官,她便也是官太太,儿女也是官宦家的少爷小姐了。反正怎么着都是有好处的,您说呢?”
柳芸香既是当娘的、又同为女人,当然知道男人当甩手掌柜,家务孩子通不管于女人来说是多么的艰难了。
顾笙这话可谓劝到了她的心坎儿上。
她脸色总算缓和了,道:“这倒是,于阿秀来说,阿青中不中倒是都各有好处。嗐,我也是,怎么一点都不知足,得了好还想更好呢?”
“就两三年前,日子还难得只差过不下去,现在已经比那时候好到哪里去了?简直好了百倍都不止,我居然还不知足,还想什么好事儿都落咱们头上,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好都给了咱们,让别人怎么办?”
顾笙笑道:“娘这么想就对了,何况也未必就是后年考,妹夫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