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有车在跟着我们。”还没等夏曦瑶回答，霍尔科夫突然说，“你认识？”

“嗯？”她向后看看，却被座椅遮住了视线，“看不清，应该不认识吧，我来这里也没认识几个人……吧。”

“呵。”他从嗓子里面挤出这样一个音节，明显的讽刺。

夏曦瑶只好又看了几眼，模模糊糊看到一张男生秀气的脸，好像真的是认识的人。

“嗯，我打个电话问问。”车上了桥，下面是滚滚的河水，奔腾起来旋出白色的水花。就在她打通电话的时候，听到“轰隆”一声巨响。

车子前面的路突然就消失了，车子飞到半空中，然后急遽下落。

“桥塌了。”霍尔科夫满脸的不可置信，却在第一时间将锁住的车门打开。

两辆车落到水中，溅出巨大的水花。夏曦瑶看着自己的身体被水淹没，她的耳边发出“轰隆隆”的声音，震得她耳膜疼。

两个男人游过来想要救她，却怎么也解不开她身上的安全带。她看着那两个人狰狞的表情，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果然淹死的都是会游泳的啊。当年从游泳圈四脚朝天掉进海里都能被游客拉出来，如今好不容易学会了游泳却被安全带缠住了。

“别管我！快走！”她一张嘴就喝了一口水。

那两个男人根本听不到她说的什么，撕扯着，动作减缓，最后任由流水将他们吞噬。

河面上空空空荡荡，就好像从来没有过桥的痕迹。

河水依旧奔腾向前，没有显露出与遇害人有关的任何痕迹，他们也好想凭空消失了。

夏曦瑶觉得自己很难受，身体冷冰冰的还像是木乃伊一般一动不动，有什么东西在嘴巴里在气管里在肺里堵着，让她没有办法呼吸。

有什么东西压在她胸脯上，用力往下一按。

卧槽，好疼，谁碰她胸？要疼死了疼死了。

“咕噜，噗——”一口水从夏曦瑶嘴里涌出来，她似乎又可以呼吸了。

“曦瑶，太好了，曦瑶，你醒了。”她被捞入一个同样冷冰冰的怀抱，被水浸湿的衣服黏糊糊粘在身上，让她不舒服。好冷，她是被河水冲到了北冰洋了么？

“季浩源？”她嗓子沙哑，说出这个名字。不对，她从没见过这个人，怎么会？她是跟霍尔科夫一起落到海水中的，这个人又是谁？

“在，我在，曦瑶。”抱着她的男人挤出难看的笑容，“你坚持住，我们这就去医院。”

“他们呢？”你抱太紧了，我快喘不上气了，大哥……她刚刚想要吐槽，却脑子一晕，昏了过去。

“曦瑶，曦瑶？”季浩源满脸悲戚，根本没有理会她究竟说了什么话，颤抖着手去摸她的脉搏，因为冻得几乎要失去知觉了，所以等了好久才摸到。还好没事，还好她没事。他连忙用大衣包紧她，坐上车去圣马丁医院。

夏曦瑶睡得很不安稳，她的脑子里面有各种各样的画面闪过，一会儿穿着旗装和男孩子打架，一会儿又穿着大裤衩满街跑。她看到初中上学时的模样，骑着自行车在路上狂奔，咬着前面的人的车屁股；她看到自己光着脚板站在船上，拿着一条条活蹦乱跳的滑溜溜的鱼大笑。她看到一群老司机坐在一起，荤段子开得对面的小学妹满脸通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每一个人的面孔都如此鲜明；也看到自己和几个女孩子坐在欧式白色圆桌前面，看一个男孩子冲着她示好。

“曦瑶，曦瑶？”坐在车子后座上，季浩源将她紧紧抱在怀里，见她紧皱着眉头满脸痛苦的样子，他又开始叫她。

“闭嘴！”她叫出声来，眼睛却没有睁开，季浩源惊愕地顿了一下，遂不再说话。

夏曦瑶的脑子都快炸开了，就像是在一个布袋子里面突然塞了许多东西，那个布袋子根本就承受不住，缝线都被涨的有了缝隙。

司机向后看了一眼，男孩子抿着嘴唇不发一言，女孩子嘴唇殷红，时不时吐出一些奇怪的词语。

等他们赶到圣马丁医院的时候，天色昏暗，温度比之白天又降了不少。夏曦瑶被安放在一张床上，护士手忙脚乱给她擦身上的水，换衣服保暖，季浩源见状走出去关上门。

夏曦瑶还是有感知的，被人摸来摸去让她忍不住又哭又骂。

就这么被折腾了一会儿竟然醒了过来，双眼疼痛不已，却还是睁大眼睛看究竟是谁在对她动手动脚，待看到一群穿着白色衣服的护士之后，她挥挥手，虚弱地说：“我自己来。”

“咦，病人醒了。”一个护士惊喜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