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鸢儿和藤原绿刚开始的时候是被分配在远离战场的医院的，所以她并不能清楚地知道前线如何，反而看到维洛医院对待江卓民众十分友好，心里还有些动摇。她从没见过战争的残酷，所以只能看着大家友好地相处在一起，便以为这就是全部了。

不过因为临安省的攻击受挫，宁鸢儿和藤原绿就临时被抽调到前线的医院去救助受伤的士兵了。

“我怎么觉得这个地方比北面冷多了。”藤原绿哆嗦着说。

现在他们正在临安省的北界，正是四九，天气最冷的时候，北风呼啸着像是刀子一样割人。

“这里其实也没有我们家的冬天难过，我们家在海边，湿度大，所以冬天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就跟沾了水一样，那风吹过来，冷空气都是往骨头里面钻的。”宁鸢儿说着，看向家乡的方向。她没有想到，自己竟有些近乡情怯。现在是真的恨上了维洛人了，若不是他们侵略自己的祖国自己的家乡，她又哪里用得着在这里干等着。婉婉，曦瑶，不知道你们现在如何了，我好想你们啊。

藤原绿和宁鸢儿没有想到，她们的第一批病人不是士兵，而是被锁在破旧屋子里面的几个女人。

门外的士兵还算是尊重她们，进门的时候，还和藤原绿笑了笑。宁鸢儿不太想和他们接触，所以一向低着头，只给人看自己的发顶的。可是进了门之后，她们却觉得，屋子里面比外面更加寒冷。几个女人或躺或坐，都是衣衫不整目光呆滞，有个精神不错的，见了她们两个人，怒目而视，眼中全是恨意。

藤原绿和宁鸢儿面面相觑，不明所以，然后靠近一个看起来比较和善没有攻击力的女孩子，看到了她身上的伤。

“天哪，这是怎么回事！”藤原绿惊叫起来，却又不敢发出大的声音，捂着自己的嘴。

那女子受伤的地方，是私密处，身下一大摊血。

宁鸢儿又赶忙去看了其他几个人，还有身上被刺穿的，被冻得生了疮化脓的，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忍受的。她拿出药箱里的药，给她们治疗，轮到那个瞪着她们的女生时，那女孩子突然扑上来，死死掐住她的脖子：“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你们这些畜生！”

“啊，鸢儿！”藤原绿叫着拿医药箱打那个女人，可那女人是铁了心的要为自己报仇，怎么都不放手。后来是外面的维洛士兵听到了声音，进来骂了一句，拿刺刀往女人身上胡乱捅，几乎就要将她戳成马蜂窝了，她的手这才松开。

宁鸢儿身上全都是血，她的眼前一直都是那个女人看她的样子，充满了仇恨的。藤原绿哭着将已经呆滞的宁鸢儿带了回去，推着她赶紧去清洗自己身上的血。

宁鸢儿终于见识到了传闻中的战争，然而，这也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她为之前的自己感到羞愧，她享受着维洛人给予的一切，而这一切，又都是从自己的同胞身上掠夺来的，都是带血的馒头。她终于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将那一瞬间的冲击消化掉。

藤原绿也红着眼睛，坐在床边看着她。

“鸢儿，我从来都不知道，他们竟然会对女孩子这样残忍。”她闭上了嘴，却又深吸一口气，“你知道么，我听说，跟我们一起来这的那些女孩子，真是是过来做军妓的，她们为那些男人提供服务。可是穿上其实有很多人都是被骗来的，她们并不知道来这里是要做这种事情。她们以为，自己是像我们一样，来这里帮助落后穷苦的人，让他们接受文明的熏陶。”

“我们哪里野蛮了，你们的文明哪里高级了！别忘了，你们大部分的知识还有礼仪都是从我们国家学过去的！”宁鸢儿终于忍不住，爆发了，“我在维洛国生活这么多年，终于看明白了，你们国家的人太虚伪了！说什么仁义道德，还不是集合起来欺负落单的学生？打着帮助穷苦民众脱离苦海的幌子，行的却全都是禽兽之事。是我被猪油蒙了心，还以为战争不过就是改朝换代，谁做统治者都是没关系的，只要百姓能够好好的就行了。我错了，我错了。你们怎么可能会对江卓的百姓好！你们把江卓的好东西全都搬到了自己家里，现在，还是要来糟蹋我们的人，真的是坏死了！”

藤原绿心里有愧，不敢多说，只等宁鸢儿心情平复下来才开口道歉。

“对不起，鸢儿，我也不是那样残忍的人。在国内的时候，我们整天看的新闻报纸都是经过加工的，我们的百姓也被政府骗到了。来到这之后，我才渐渐接触到了事实真相。你放心，我不会偏袒包庇这些残忍的行为，我一直都跟正义站在一起。我们，去到另一边吧，我想去帮助那些士兵，那些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