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风上桥的片刻我记住了他白色纱衣上的点缀。清明之后,我回了皇宫。风寒同怪癖齐发,紫色的衣服必须绣上紫色的花样,底子和花纹都成了一色。小蛮为此还笑话了我一段时间,花纹是用来点缀的,这同一的色彩不是让花纹成了多余的累赘?
我不听,固执的将自己所有的衣服都换成了这个样式。小蛮捧着我的衣服去找御用女红,将要走出门的时候又蹿了回来。
迟疑又反复地询问“公主你是不是风寒烧糊涂了?品味奇怪我就不说了,你把所有的衣服都改一遍会不会太……”
她滴溜溜的黑色眼珠望着我,像极了我养过的一只喜鹊。它偷吃了果盘中的酸枣之后也是这个表情,讨喜又欠揍。
我躺在屏风后面的长椅上,弾墨绿枕,香炉中青烟袅袅。心情沉静就是想逗一逗小蛮,我合着眼睛沉声问:“你是想说,会不会太麻烦。还是想说,会不会太矫情?”
小蛮立马抱着衣服像是一阵穿堂风,人影消失的飞快。
掌灯时分,小蛮又抱着一堆衣服回来了。做公主的人什么不多,就衣服最多。当然山阴公主除外,她的面首可能多于衣服。
今日才发现只有小蛮担得起“蛮”字,无论是从力气或是脾气上来考证。我看着移动的衣服“山丘”,很是满意。只是这衣服堆占地面积过大,一直找不到地方搁下,我只好站在凳子上从上面一件一件的把衣服取下来。
边取边赞叹制衣师傅的女红技术又进步了,完全忘了支撑着这个衣服堆的是个人。等我将衣服取得差不多的时候,某件翠绿的罗裙一掀就看到了一张脸。
我吓得一声尖叫,椅子一晃差点摔下去。人脸不可怕,只是当时小蛮的表情狰狞配上涨红的猪肝脸色,看上去不太像人脸而是像某种红脸的妖怪。清明刚过,怀春荡漾的心没有平静下来,脑海中还是白衣倾城的那张俊颜。一时间小蛮的模样给了我太大冲击,我恨不能一脚把她踹出去。
玉腿一横,脚掌还没碰到小蛮的脸,她就把捧着的衣服一抛嚎啕大哭了起来。漫天散落的衣服我接不过来,就着急的对小蛮说:“待会哭,先帮我把衣服收完。”
话音刚落,小蛮哭得更厉害了。我只捡到了一件鹅黄色的宫裙,满屋子都是散落的衣服。长叹一声,我挪着身子蹲在了小蛮的身边。
“你哭什么呀?我又没有踢你。是不是衣服太重了?我帮你揉揉,晚餐多加一个鸡腿好了。”我诚恳的对她讲。
小蛮抬起满是眼泪和鼻涕的脸看着我,依旧是猪肝的红色。我默默地转过了脸。手上的宫裙被小蛮抢了过去,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她已经拿着鹅黄的裙衫开始擦眼泪了。
“我帮你捧着衣服,你还想踢我。你实在是太过分了!”小蛮捧着裙子擦鼻涕。
还不是因为你长得吓人!我想这么说,但是怕刺激到她。小蛮什么都好就是一根筋,把她惹急了可能我的衣服一件都逃不过鼻涕的玷污。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同小蛮说些什么。愧疚和恼怒相互反应已经中和了我对她的情感,现在只能看着她坐在我旁边继续糟蹋我的裙子。
“裁缝师傅他骂人!”她一边抽泣一边不忘向我告状。
我撑起胳膊,歪着脖子看着梨花带雨的小蛮,点点头鼓励她继续揭露下去。
“我捧着这么多的衣服好不容易走到裁缝阁那边,你知道这些衣服有多重吗?”她撒娇又气愤地瞪了我一眼。
我配合地点点头。我只想知道裁缝师傅是怎么批判小蛮的,能不能把我的那份也讨回来。
“公主啊,做人不能这么奢侈浪费。你知道开封城外有多少穷人穿不起衣服,你知道……”我跳起来捂住她的嘴,恶狠狠地凶她“快说那个裁缝师傅怎么侮辱你的!”
我放开小蛮的时候,她扭着身子坐起来,看我的眼神娇羞无比,好不吓人。很多时候“侮辱”不是“凌辱”只是她想得太多……
“我捧着这堆衣服过去的时候才发现公主的衣服真是少,因为裁缝师傅已经被各式各样的裙子还有肚兜给淹没了。我好心把他拉起来,他本来想道谢我就把你的衣服又塞给了他。没想到他年纪大,脾气更大。他拿着木尺指着我吼道‘太祖的眼光真是越来越差,越来越差啦!现在什么姿色的女人都敢收,真不知道他要你何用!模样次等也就罢了,腰身还这般的粗壮。近日新晋了一批美人,我日日夜夜帮她们赶制衣服!外面的衣服也就罢了,设计衣样的线娘生病归家,现在连做肚兜的都是我!我做了十几年的裁缝,没想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