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玉臂之上,凝结成淡淡的斑痕。
“妹妹!是妹妹吗?我活得好苦呀!妹妹来带我一起走吧……”断断续续的言辞,这一句话说完已经泣不成声。
只有那双被泪水蜇得腥红的眼睛,直直地望着镜中的我。安阳失去了往日的柔美端庄,变得扭曲而狰狞。愤恨,懊悔,嫉妒……这些情感酝酿出灼热的烈焰折磨着她的灵魂,需要找到一个出口宣泄出她受的那些苦难。
风流薄情的公子依旧沉沉地熟睡着,丝毫不知身边女子的变化。她已非人,一念之间堕心成魔。安阳摸索出鸳鸯枕下的银剪,冰冷的剪刀刃映出清冷无情的月光。
猛然落下的剪刀口停在他的心房上,握紧剪刀的手剧烈颤抖。失了力道与狠心,我望着镜中的安阳就知道这一剪刀已经没戏了。
罗帐投下的阴影中,模模糊糊坐起一个人影。她匆匆地系好自己的腰带,向安阳望去。准确地说是看向安阳手中的那一把冷光剪刀。
“姐姐你这是在做什么?”一声娇滴滴的嗔怪从阴影中传出。
当身着绣花素衣的女子从阴影中探出身子时,这才看清原来安阳的驸马新娶的美娇娘竟然是金华公主。
她是安阳的亲妹妹啊!父皇做出这样的事情,未免有些太残忍了!
“妹妹,无事。你安心睡吧!”安阳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滔天的怨恨和妒火也在看到妹妹的那一刻被平息干净。
“那姐姐你把剪刀收好,吓坏了夫君可不好!姐姐若是想做寡妇也就算了,可是妹妹才嫁入府中不久,福还没有享尽。姐姐怎么能忍心将妹妹的后半辈子也给毁掉?”
金华公主艳丽的红唇在阴影中开合,宛如嗜血带刺的玫瑰。她知道安阳的“七寸”在哪,隐忍的善良便是最大的弱点。
“姐姐闹够了就早些睡吧!虽然我们三人同床久已,但是夫君碰你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姐姐若终日都这样愁眉苦脸,我怕夫君也不会看在我的面子上对你稍稍上心。”
安阳手中的剪刀终于应声掉落在地上。摇晃的银剪上停留着沉静的月色,如同深秋的冷霜,苍白而冰冷。一直一直,映照到谁的心里去……
--------------------------------------我是情景变化分割线-----------------------------------暗香沉沉,青烟之间映出他的面容。雪色的貂袄围身驱寒,白色的绒毛衬着砚台中的墨色,两色分明。他拢起貂袄袖口,怕染上墨迹。皓腕探出握着墨笔在奏章之上急速地书写。
窗外降了大雪,一时间窗棂上就蹲满了寒雀缩头缩脑地小声鸣叫。
“晋王,晋王。”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宫殿大门被推开,一阵寒风迫不及待地涌入带着没有落下的雪片。红色的嫁衣流转,宛若雪地中灼灼妖娆的梅花。
我乘风而入,来到他墨香萦绕的桌前。
如同许久光阴过后,文人骚客笔下多情的女鬼,她们美色倾城,偏偏又柔情似水。在每个子夜时分,踩过萧瑟的枯叶,裙裾上粘着寒气的霜露来到掌灯的书生桌前。
一夜柔情动荡,鸡鸣之前离去给心意的情郎留下满枕的幽香。
而今我来到了你的身边,却没有机会让你看清我的模样。红色的嫁衣满身,我却是别人的新娘。
你搁下笔墨,湛蓝的眼睛望着地上跪着的来人。
这一场大雪凝住了砚台中的墨汁,也凝住了你眼中温柔如水的淡蓝光影。
“有何事?”
肃杀的帝王之气自周身散开,就连窗外飘进的落雪也不敢停留在你的肩头。合上奏章时,你眉宇间只剩下厌烦与薄薄冷意。
公公持着拂尘走到你的面前,棉靴的底子上晕染着积雪化开的水渍。想必他跑过了许多路,才将加急信息传报到君王的宫殿里。
“晋王,梁国的探子来报。梁太祖率领五十万的精兵已到了下博,情势有些危急。”
你将双手放在碳盆上,望着盆中暗红的星火,忽而就笑了。
湛蓝色的眸子中映出风雪,薄唇间的戏谑一笑直让我屏住了呼吸。世人都说普宁公主的妙笔丹青千金难求,他们都错了。你就是最好的例子,潋滟的风华如同漠北的极光,可以仰望却难以捉摸,无论怎样描绘都画不出真正的你。
对了,你是晋王,而我是梁国公主。如果当日我向你表白心意,你会不会用红鸾锦绣的八人大轿将我从梁国的深宫中接到你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