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儿多少有些欣慰，虽然窈窕真的是蠢到可怜可爱的地方，可是她来了之后娘娘真的开心了很多，不再是当初冷清的模样。

林嬷嬷站在那里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白里透着黑，黑里透着红，红不溜湫，紫不拉唧，连嘴唇都微微颤动着，看起来气得不轻。

可奇怪的是，即使是这样她也未曾开口为自己辩驳一句。陆窈窕内心忐忑，莫不是林嬷嬷以前有什么功劳可以依仗。

每个宫斗剧中都是江湖险恶，人心叵测，总有些阴私的事情是要得力之人为自己去做的，这些人的地位怕不是自己能比。

陆窈窕看到梅妃脸上的笑容，心中顿时有了底，哼哼，居然敢把本姑娘当成小白花来欺负。

我不管陆窈窕这个原主以前的日子是怎么样的，可是现在这身体我接管了，就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在太岁头上动土！

陆窈窕雄心勃勃刚要再进几句谗言，喜儿看她嘴唇微动，连忙轻咳两声。

陆窈窕看着喜儿以唇语说，“怎么了？”喜儿白了她一眼，微微高抬了下颌，摆出一等宫女的架子来。

“窈窕，林嬷嬷可是很早就跟在娘娘身边了，若论忠心她若说是第二可没人敢称第一。”

陆窈窕张嘴结舌，一张芙蓉美面神情变幻倒像是开了个颜彩铺子，讪讪的不知所措。

梅妃缓缓站起身来，袅袅娜娜走到陆窈窕身前，伸出一根手指头戳戳她的额头，不轻不重倒是一点不疼，反而带着一点无奈的宠溺。

“真是单纯的可爱。”陆窈窕小脸一红，微微垂下头去，盯着自己的脚尖不安的蠕动，圆润的脚趾头几乎快要戳破绣着芙蓉花的绣鞋。

“哪有啊，还不是一个春字砸下来，砸死我这条蠢蠢的小虫子。”陆窈窕怯怯的伸出手比划了一通。

“你呀，”梅妃无奈的摇摇头，堆纱的宫花虽然是顶尖的货色，可到底不如精致的钗环，可难得的是竟然跟她的气质相得益彰，更好的映衬了那份神妃仙子云端飘渺的味道。

“林嬷嬷，跟本宫出来下。”梅妃说完话，抛给喜儿一个眼神，让她留下来安抚陆窈窕，自己当先出的门去。

小小的石子路错落有致，不若雨花石圆润美丽，反而很是有些粗糙。

夕阳余晖给波光荡漾的湖面都染上了一层温馨的光芒，梅妃缓缓地走在上面，细锐的痛从脚底慢慢蔓延开来，她却恍若未觉，神情淡然一如往昔。

林嬷嬷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她初见采萍小姐时，她不过总角之年，天真烂漫的年纪，又极其有天分。

她这一生弟子无数，最得意的就在眼前了，她又没有个一儿半女，说句僭越的话，她是将小姐当做自己女儿来疼的。

嘴唇翕合了几次，到底还是没能忍住那句话，恭恭敬敬道，“娘娘，小心凤体。”

“凤体？”梅妃嗤一声，声音清冷似月华如练在剑间流淌，“这天下只有皇后一人才是真凤之身，嬷嬷莫要害我。”

林嬷嬷知道自家小姐素来喜怒不形于色，这样说话，已经是怒极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老奴惶恐！”

梅妃转过身步伐散漫，不去看她，“嬷嬷何罪之有？”“老奴承蒙娘娘不弃，派人照料着许多年，竟然失了本分。”

听着身后痛哭流涕的声音，梅妃面上神情分毫不变，“太真进宫以后，皇上便用了自太祖皇帝起便废止了的封号“贵妃”为她册封。”

“若不是皇上想要搪塞天下悠悠众口，这宫中怕是连我和皇后的立足之地都没有了。”

“我让嬷嬷来教导陆窈窕，可嬷嬷需知道我是要你施恩，不是要你结仇的，你还真把她当成丫鬟了。”

“这后宫庭院深深，唯杨氏一人独大，陆窈窕一进宫就得罪了她，无异于溺水的人，势必会紧紧的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梅妃不再多说，尴尬的沉默宛若实质压得林嬷嬷喘不过气来，跪得久了，膝盖上渐渐传来针扎般的痛楚，林嬷嬷额上渗出细密的汗来，斟酌着开口。

“娘娘，非是老奴刁难于她，她若只是在舞蹈上没有天分，老奴可悉心调教，可她的规矩实在是差，老奴怕她将来御前失仪，连累到娘娘。”

梅妃自嘲一笑，“没有规矩，那又如何，她不是还有张脸吗？那就够了，何况自太真以来，皇上不就喜欢性子野的吗？”

林嬷嬷于是缄默，吃惯了山珍海味鱼翅鲍肚的人就喜欢清粥小菜，何况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还不如偷不着，只是这些话不敢跟娘娘讲，怕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