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你只是刚被册封,这么多日子也没被临幸。”我去,不是说古代特别古板吗,怎么说话这么开放,还好她脸都扎进糕点里,就算是红成灿烂的晚霞,也没人能看见。
“可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即使是小小的宫女,也是皇上的女人,窈窕你不要一时糊涂就。”
陆窈窕冒着被噎死的危险打断她的话,她还是天真活泼可爱的少女呢,才不要听这些少儿不宜的唠叨呢。
陆窈窕心底里有个小人儿,早已伸出一双纤纤柔荑捂住自己娇贵的耳朵了。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呃,可是这么说喜儿姐姐似乎不是很好,陆窈窕只是单纯,还没彻底傻掉,再怎么也知道这个萍水相逢的小小路人,喜儿姐姐是真的关心她。
“喜儿姐姐,你不要再说了,我心里明白着呢,您老人家可以不用操心了。”
“呃,”喜儿看着陆窈窕那小花猫一样的小脸上促狭的笑容,即使再蠢也知道自己被嘲笑了。
只是她也不在乎这些,恐怕陆窈窕是真的将她当成老和尚念经了吧,可无所谓啦,毕竟她是真心将陆窈窕当成妹妹。
或者更直接的说,是把陆窈窕当做是另一个自己,只不过自己是混迹在宫廷的大染缸中,渐渐的染上色彩,变成令自己厌恶的存在。
但是窈窕她不一样,她是一块精致的未经雕琢的璞玉。
陆窈窕还是一贯的韬光养晦,就如今情境来说,显然唐玄宗已经把她这只煲汤喝不了一顿,即使是裹上面也塞不了牙缝的小虾米扔到九霄云外去了。
所以呢,只要那些秀女里面有得宠的,嗯,前有杨贵妃专美于前,后有颜色鲜亮的小姑娘陪伴在他身旁,那自己估计很快就混的如同进了冷宫一样吧。
这样过上三年两载的,等到宫中的人忘了她的存在,她就可以包袱款款的落跑了。
为了这一宏伟的目标陆窈窕开始韬光养晦,并且提醒自己随时要警惕自己的三分钟热度。
想当初陆窈窕以为自己能重新穿越回现代,恨不得睡觉都戴几样头饰好穿越回去,这可都是活生生的钞票啊。
可是如今看着没什么指望,陆窈窕过了一阵子就放弃这样做了,可是这次出宫可是十拿九稳的事情,这次再放弃可就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了。
“这里面住的是哪位贵人啊?”一个杨柳细腰,柳叶眉,衣着华丽的女子站在陆窈窕的院落门口左张右望,一脸的艳羡。
坐在屋子门口嗑着瓜子的小竹此时懒洋洋的掀眼皮子看了她一眼,心里一阵好笑。就陆昭仪这破落院子都有人羡慕,她也是醉醉的了。
亏了她还满心羡慕,以为这些小主肯定比她们这些小宫女出身高贵,没想到还有这样没见过世面的。
可是眼尖的看到那女孩头上戴的玉簪子,小竹还是手脚麻利的将瓜子盒收了起来,堆了一脸的笑容过去。
礼仪周到的打了个千,小竹满脸堆笑,眼睛在她身上逡巡不停,闲话起了家常。
陆窈窕这些日子闷在屋子里都快忍成个大家闺秀了,老实讲这么下去估计连绣花她都快会了。
话说她妈都不会呢。
这样想着,陆窈窕就拿出喜儿的绣花绷子认真端详着,歪了头细细思量,我去,这个是什么鬼玩意儿?
喜儿看陆窈窕情况好些了,就回去侍奉梅妃了。小竹得了那新进秀女的一支玉簪子,答应替她引荐陆窈窕。
跟在小竹身后的秀女闪回眼中噙着的眼泪,这是她娘最后一支玉簪子,知道她要进宫,还在病榻上的母亲挣扎着将这簪子插到了她的头上,这些这是她母亲匣子里最后一点东西了。
遇见你是你正一贫如洗寒窗苦读,离开你时你正金榜题名洞房花烛。
都说是糟糠之妻不下堂,她娘应该就是臭男人口中所谓的糟糠之妻了吧。
她娘亲嫁给她爹时,她爹还是个穷书生,连个秀才都不是呢,难得她姥爷慧眼如炬一眼就相中了她爹。
一个教书先生,大把的银钱贴过去,还附带自己的掌上明珠过去给他荆柴布裙洗手作羹汤。
十年寒霜苦读啊,再明媚耀眼的女子也禁不住这样磋磨,好容易等着她爹做了知县,又要上下打点。
这一来二去的,她娘亲那小妆裹匣子就空了,可纵然日子艰辛,她娘脸上却总是泛着幸福的微笑。
她还记得那时她爹时时刻刻描述着以后的好日子,呵呵,现在想起来真是比她娘亲烙的大饼都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