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邬云姝全然放松的样子,杨贵妃看似随意的挥挥手,便有宫女走上前来,奉上笛子一只。
杨贵妃看似慢条斯理,云淡风轻的在纤长的玉指间把玩转动,原本正在享受美食的邬云姝瞬间怔住,猛地伸出手来就要抢夺。
即使杨玉环本就猜测这东西想来是对邬云殊极其重要,也没想到她竟敢如此唐突自己。
有宫女护主心切,冷了脸走路上前来,怒斥道,“放肆!竟敢对娘娘不敬!”
杨玉环定了定神,本就嫌弃邬云姝出身卑微的她此时更是懊恼,只是念在她还有用勉强按捺下去。
邬云姝已然跪了回去,一双莹莹美目,妙目流情,此时却是满含泪水,一双秋水剪瞳看起来更是楚楚可怜。
杨玉环只做不知,似乎颇为好奇的含笑问道,“这是小弦子碰巧捡到的,难不成是妹妹的东西?”
邬云姝黛眉浅蹙,含泪望向四周或者谦卑侍立的宫女,或是对她怒目而视的宫女,怯怯的低下头去,噬咬着自己花瓣般粉嫩润泽的唇。
杨玉环饶有兴味地看着她手足无措的样子,原本粉色蔷薇一般的嘴唇在她的噬咬下变成了色彩热烈的红玫瑰。
挥挥手,示意服侍得众宫女下去,乌云姝这才敢哽咽出声音,楚楚可怜的样子真是看的杨玉环一个女人都心生怜惜。
“这笛子是云姝旧时的青梅竹马所赠,都说是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狼是路人,此去经年。”
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万千风情,更与谁人说。
杨玉环本身就精通琴棋书画,虽然不像梅妃那般自负清高,总喜欢装着一副才女样子,有事没事写首诗什么的,但是作曲跳舞她是行家。
古来大家的词曲杨玉环自负都是粗粗精通的,这难道不是奉旨填词柳三变的《雨霖铃》吗?
杨玉环在心中叹了口气,满是无奈,对陆窈窕的恨意又深上一分,原本那梅妃早已经是日薄西山,根本不值得她再费心思了。
奈何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竟然就好死不死的一朝得宠,虽然看起来皇上现在已经很久不曾去过陆窈窕的院落,但是一个昭仪本应该居于一宫偏殿,如今却有了自己的院落,简直就是皇恩浩荡。
何况皇上虽然没有去看过陆窈窕,可根据那高力士说,皇上每次经过那里,都是翘首以盼,就快要望穿秋水了好吗。
只能说陆窈窕到底是年轻,所以才会棋差一招,所谓的欲迎还据实在是玩的太过了。
但凡有个台阶下,陆窈窕勾勾小手指头,她家三郎估计就颠颠的跑过去了。
不过是只上不了台面的野鸡也敢假装凤凰,害得她还要在这里听一个出身卑微的女子嚼舌头。
虽然说陆窈窕的身份还是更加卑微,奈何皇上不在意啊。
“此去经年,怕是今生无缘再见,云姝不敢有别的想法,只能将它带在身边聊做安慰。”
“娘娘若是将此物赐还给云姝,云姝愿意为娘娘肝脑涂地,作牛做马,万死不辞。”
即使没有直接看她,杨玉环也快要被乌云姝灼灼的目光烫伤。
慢条斯理地用杯盖拂去漂在茶水表面的茶叶沫子,不错,不错,味道清新,口感怡人,果然好茶还属明前雨后。
只是虽然对茶叶很满意,杨贵妃放下杯子的动作还是着实不轻,吓得邬云姝忍不住一哆嗦。
“云姝也是可怜人呐,只是既然进了这宫中,就不要心存妄想了,正该好好服侍好皇上才好!”
邬云姝眼眶红了一红,鼻子也有点酸,但是最终控制住没让泪珠成串的掉下来。
毕竟她和姐姐一样,如果不是因缘际会,姐姐大概更希望过宫外的生活吧。
但是自己不一样,她苦怕了,为了荣华富贵她什么都可以舍弃。
要不然和他处处相遇,也不会瞒着不让娘亲和姐姐知道,她总感觉会遇到更好的时机。
如果她真的这么在乎,昨天就不会在云染过来的时候放弃寻找这笛子了,只是难怪她寻找不到,谁让贵妃娘娘的人先寻到了,也算是好事一桩。
听到贵妃娘娘最后半句话,她知道自己的野心开始蠢蠢欲动,服侍皇上?贵妃娘娘这是要提携自己了吗。
如今倒算是歪打正着,贵妃娘娘是觉得自己心里有人,所以以后会以她马首是瞻,绝对不会争宠的吗?
所以才肯给自己这种机会。
邬云姝大喜,用帕子做出擦拭泪水的模样,妙目盈盈看向杨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