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娘娘又说错话了呢，什么叫做口水，皇上的，”陆窈窕眼睁睁的看着小竹在此处硬生生咽下了口水两个字，然后气定神闲的拍马屁，“那叫龙涎。”

这小马屁拍的着实不错，可惜本尊没在跟前，陆窈窕其实特别想说难道不是高手在民间吗，但是实在是很想知道后面小竹没说完的部分，所以只好三缄其口。

“当然了，虽然转卖给那些有钱人确实很赚，但是有些个品相不好的，或者我们没按捺住也动了几筷子，没剩多少的。”这个几筷子陆窈窕深感文学之美妙，小竹用词之准确，因为皇宫里的东西确实是好吃，可是架不住不管饱啊。

比如陆窈窕冒着被鸡骨头卡住喉咙噎死的危险将所有的鸡肉馅饺子吃完以后，却还是完全没有感觉到自己吃了什么东西，可是在现代一盘饺子吃不完陆窈窕就能给自己撑着。

小竹惋惜的搓搓手，食色性也，原本就按捺不住，可是想想因此错失的大把银两，心里就着实难受，“这种东西就转手给宫外的倒爷们，这些倒爷们将这些剩菜加米熬成各种各样的粥，挑到街头零售。”

这话在陆窈窕脑子里最直观的印象就是小时候看过的《水浒传》电视剧里武大郎挑着扁担卖烧饼，这形象太直观，陆窈窕险些没有笑出声来。

小竹下一句话却将陆窈窕惹恼了，“专门卖给街上那些死穷酸吃。”

陆窈窕的表情瞬间从晴空万里无云变成了阴，局部地区伴随小雨转多云，偶尔还夹杂着点雷阵雨，严肃道，“我也是死穷酸的女儿，所以小竹也瞧不起我吗？”

小竹多少有些识时务了，陆窈窕这通身的气派，满腹的才华，如果不是自己忽然说起来，小竹根本没有办法想象她竟然是平民的女儿，甚至宫中流传她是卖身葬父被高公公带回宫里来的。

哦，这样说起来，难怪自己家昭仪虽然是梅妃提携起来的，但是高公公却从来没有针对她的意思，原来本来就是自己安插到梅妃娘娘身边的人呢。

高，果然是高，这就叫做计中计，谍中谍，看着小竹耷拉着脑袋像是被主人训斥了的可怜小狗，陆窈窕心里的火气也有些降了下来，只是难免还有些不悦。

“小竹当初会被卖进宫来，想必家中过日子也是很不容易，如今怎么又反过来看不起自己的同类呢？”

什么同类！小竹下意识就想反唇相击，虽然当初爹妈穷的连她好几个姐姐带她自己都卖掉了，最大的姐姐因为长得漂亮些，可以卖上钱去，还被卖到了窑子里去。

这么些年也只有自己一个人找回了家里去，但是自从把她们卖掉之后，又兼自己大部分的月例银子都托人送回了家去，所以自己家里也盖起商人老爷家那样的大房子。

弟弟今年年初刚纳了第三房小妾，浑身绫罗绸缎漂亮的紧，只是看人的时候总是吊着眼角，怎么看都很是刻薄。

娘亲在刚刚开化的河水里洗完了衣裳，衣衫褴褛的抹着鼻涕眼泪跟她说，反正在宫里也花不到什么钱，不如让她帮忙存着。

小竹于是忽然间生了戒心，默默地打定了不出宫的主意，一定要做到妃嫔身边有头有脸的嬷嬷，等老了便出宫去大户人家做教养嬷嬷，这似乎才是她最好的归宿。

虽然心寒，但是娘娘又怎么能将自己家和那些死穷酸相提并论呢，沉默的时间最是难熬，小竹咬着牙谦卑道，“娘娘教育的是。”

陆窈窕到现在再看不出小竹认这个错实在是心不甘情不愿，她就是个傻子，但是势力的人古往今来最是不缺，她又怎么计较的过来，于是只得道，“接着往下说，怎么会有人买这种鬼东西吃。”

小竹被陆窈窕这话说的一愣，自家娘娘身上总是透露着一股子诡异。若真是出身贫贱的人，哪个不在乎自己被揭了短。

哪里能像这位一样如此泰然自若的说自己是死穷酸的女儿，瞅着忒假，何况实在是全身上下都带着一股子不识民间疾苦的味道。

“娘娘有所不知，这东西物美价廉，最便宜的的时候能十个大子儿一碗，穷人，哦，不，”小竹生怕触动自家娘娘哪根奇怪的神经，于是慌忙改口道，“那些家庭不甚富裕的人都买得起，而且还能吃饱，更重要的是，味道好极了。”

陆窈窕于是明白过来，长安城之内很多高档一点的饭店都会打出皇家御膳的旗帜，处处宣扬饭店里请到了皇宫里的御厨，充分满足顾客的虚荣心，以为去他们家就餐就等于享用了皇帝的待遇，以此来吸引人。

但实际上呢，哪有那么多御厨来酒店做菜，皇上的钱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