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医馆看起来更像酒楼,上下两层雕栏画柱、青瓦飞檐的楼房,正门上的匾额撰有“扁鹊楼”三个金漆大字,小洛不由感叹,好大的口气,竟然敢自誉扁鹊再世!
然而在跨进医馆之后,小洛才知道自己感慨的太早了,这间医馆叫扁鹊楼一点不为过,这样气派的铺排,必须得有个响亮的名头才配得起。心中不自觉暗道:这样的医馆,平民百姓只怕连走进来的勇气都没有!
只见迎门一座一米来高的柜台后,药屉密密麻麻填满了丈许高、数十米长的整面一楼对门的墙壁,十几个配药的伙计在柜台后忙忙碌碌的爬上爬下。
两侧设有专攻稍息候诊的桌椅,桌上茶点果盘一应俱全,有专人伺候招待。临门的地方建有台阶,蜿蜒着直通二楼,楼上回廊里是一间间装饰精美的包厢。
如此看来,若不是对门的药柜,这里看起来完全就是一间酒楼。只是不似酒楼那般喧闹,寥寥的几位客人坐在候诊桌前,喝着茶轻声聊天。
这间医馆看起来生意寥落,然而只要留心细看便会发现,凡是出入此处的客人,个个衣着光鲜、谈吐不凡。
看来这间医馆的坐诊大夫医术果然了得,想必诊费也必定不菲吧!小洛跟在刘世昮身后,偷偷拿眼偷瞄他,心想,这样的人物脾气架子一定不小,他竟然能请得动这里的大夫出诊,而且还是为了她一个小小的奴婢看病。
见他依旧是一副淡淡地模样,始终当她透明人一般,目不斜视地只顾向前走。无奈她也只能默不作声地疾走两步,垂首紧跟在他身后。
进门没走两步,便有一位素服简装打扮的小厮迎上来。“刘老爷您来了!”小厮躬身谦卑地招呼道,一面引他往里走,一面殷切地询问,“您是来抓药,还是请诊?”
“请诊!”刘世昮应声停下脚步,依旧是不看小厮一眼,淡声道,“我们来见毕大夫,他可在馆内?”
“在,在……”小厮忙陪笑恭声回答,“刘老爷,请随小的来。”说着引刘世昮向楼上走。
刘老爷!每次小洛听到别人这么叫他,都感觉很别扭,觉得这个称呼很不适合他。
他的儒雅风逸毫不逊色任何文人雅士,气派和英气比起那些自誉不凡的王公贵族,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怎么会只是一个满身铜臭、唯利是图的商贾!?小洛抬起头,疑惑地望一眼刘世昮挺拔的背影,正待抬步跟上去。
另外一个穿着与前者相同的小厮,走上来拦住了小洛的去路,轻笑着谦声道:“留步,医馆的规矩,随行人员一律在楼下茶室等候。”
呃!小洛微微一怔,什么是随行人员,转眼眼角的余光瞥见自己身上的小厮装扮,立刻了然:人家原来指的是用人呐!
她正想告诉他说,到这里来看病的是她,突然意识到这样的事情很荒谬,哪里有主子专程陪下人来看病的道理!
正站在那里不知所措间,刘世昮在楼梯上冷冷地开口了:“让她上来吧,我自会与你家先生说的。”
拦小洛的人,回身疑惑地瞅向刘世昮,心想:他从来没有利用他和先生的交情坏过规矩,今日怎么突然……。却见他脸上的表情严肃,眼神里透着不容置疑。
虽然医馆的大先生与刘世昮确实私交甚笃,然而先生的脾气怪的很,什么样的达官贵人到了这里,都不容许他们坏了规矩,从不曾有下人进入过他二楼的私人诊室。
“可是……”小厮为难地望着刘世昮越来越冷的表情,真真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心里暗暗后悔,医馆里这么多伙计,偏偏自己跑上来充得哪门子大头菜。
“吱呀!”二楼回廊末端传来开门声,众人极目望着声音传来的地方。只见那日为小洛看诊的大夫,说着话走到回廊的栅栏边,扶栏垂首向着他们所在看过来。
“刘老爷,许久未曾驾临敝处,这一来便要坏我的规矩,若是让了你,老儿我以后如何要求别人!”虽然大夫的言辞不善,然而傻子也能听出他语气中的戏谑。
刘世昮自然也听得出,故意学他调侃道:“凭我与毕大夫的交情,自然与旁人不可相提并论。若是他们也觉得自己与大夫这般深厚的交情,不怕惹恼了你自然可以试一试。”
刘世昮的话虽然没有明说,却有着一语双关的作用。即适度的表明自己之所以这么做,是觉得自己与毕大夫交情深厚,二则又不露痕迹地逢迎了毕大夫的虚荣心,表示他在京城中地位非同一般,不管怎样的达官显贵都不敢贸然触犯他。
毕大夫听了,果然立刻便朗声笑起来。垂眸看看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