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不自然的垂下头,把脸低的更深。
“出于人性的私心,有哪个父亲会希望他的儿子接受法律的制裁?可你似乎很想将他送上断头台,而其中似乎有什么隐情。”
“所以我故意不再问而是离开,因为我知道你要有所动作。”他将摆在他面前的照片收回,塞入信封,“现在看来,你是怕你儿子临死前,把你的事说出来,到时落了个晚年不保吧。”
“........”老头将嘴紧闭成一条。
“其实,我当然不知道你的这种秘密癖好,我只是以为你隐瞒了什么,却没想到,有了意外收获.....毛老先生,你可以跟我解释一下,这些拍摄男童的大尺度照片,是从哪里来的。”
他手中随便拿出一张照片都能判他个十年。
“我,我不知道.......”
他依旧摇着头,眸中比刚才更加的慌乱,苍老的身子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我这里有一条有关你的信息,想听听么?”邢毅冷瞥他一眼继续说道,“毛森泉,上世纪小有名气的摄影师,擅长拍摄有身体缺陷的人物照,被誉有“残缺美教父”之称......这上面说的,是你吧?”
“..........”
“你的个人信息上还显示,你没有儿子,也没有结婚.....”他沉下脸,“可以解释一下这是为什么吗。”邢毅低眸打量着他。
“我......是没结婚,但我个有儿子。”老头坚持道。
“是么?但你名下似乎没有任何领养的手续。看来你口中这个所谓的儿子,来路不明啊。”
“他.......是我买来的。父母把他抛弃在路边,被一个在这附近捡垃圾的女人捡到了,那个女人自知养不起,就在附近辗转转卖。”老头微微抬起头,看着邢毅,“当时他快死了,我也知道他有残疾,不过我还是把他买下来了。”
“说起来我还是他的救命恩人呢。”
老头忽而抬起眸子正视他,口中继续辩驳道,“你现在不应该先去抓那个杀人的小子么,干嘛在这儿揪着十几年前的事情不放?”
“况且,那是他杀的人,跟我没有一点关系,是他自己脑子不正常....”
老头再一次毫无悔意的直言不讳,让邢毅彻底收起了和善。
“毛森泉先生。”他声音冷冽,“我想问一问,你当初买他目的真的是因为他快死了,而不是因为他的身体缺陷,可以作为你今后私人拥有的拍摄畸形作品的工具么?”
“毛亦歌之所以变成一个以杀人为乐的疯子,你要付全部责任!”
在这样一个摄影师的变态艺术观下成长起来毛亦歌,成为了另一个心理与生理缺陷并存且行为更加癫狂的疯子艺术家。
“我.......”
一个年老体衰的曾犯罪者,已经失去了像年轻时那样的同警察博弈的心里承受能力。
老头忽然崩溃了,单手捂着眼睛低低的哭泣,“我错了.....我错了......我求你不要抓我.....”
“不抓你,除非你能回到几十年前,还清你的罪孽。”
邢毅丝毫没有一点同情的欲望,冷漠的望了他一眼。
“好好在监狱里过你的晚年吧。”
老头不再说话,也不再哭,只是愣愣的看着前方。
邢毅步出了这个到处令人充斥着令人厌恶气息的地方,一手推开门院子里的新鲜空气扑面而来。
“阿铭。”
“在。”邓铭应声小跑而来。
“让局里来人把他带回去,再立案起诉。”
“是........可是老大,时间都过了这么久了,那些受害人不愿意出庭作证可怎么办?”
“把这个案子交给严宇笙,他会想办法的。”他低声嗓子说道。
“那我马上联系他.......”
邓铭正掏着手机,裤口袋中的忽而手机发出一阵震动。
“喂。”
趁邓铭打电话的空档,邢毅靠在院子的树下点上了一支烟。
烟气从口中缓缓吸入又缓缓吐出,飘荡着将他微在烟云里。
了解罪犯的心理状态后,他此刻心头沉沉的仿佛被压着。
罪犯曾经遭受的伤害,造就了他极度的冷漠和残忍。
他知道自己就快要找到她了,此类变态的忍耐程度通常很低,他担心她会因一点点的不配合而遭受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