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要住宿还是要回去？”朱子杰手上拿着她的背包，站在一楼大厅，咨询着茉莉的意见。

她看了一下墙上的表指着7点15分，明天还是周日，后天才上班，那明天还可以好好玩天，从此地回城还要三个小时左右，若去另一个地方一个小时就到。那就是…她微笑着说“不回去，也不住宿。”

他一头雾水。

“跟我来。”她走向酒店外面，在路边截了一辆出租车。

子杰不知道她要去那里，说的地名他听都没听过，一路上两人有些饿就卖了些牛奶面包车上吃着，约半小时，出租车停在一个小镇上。

夜幕低垂，小镇上的灯火疏散暗淡，茉莉在一处小士多这店的门口找来一台三轮电动车给了二十元两人又坐了上去。

“我们到底要去那？”他忍不住还是要问清楚，三更半夜带着他来到这些完全陌生的乡镇小村里来，穿山越岭，把他卖了都有可能。

山路崎岖不平，三轮车嗡嗡地开着，一直颠簸地慢慢走动着。

“去我家。”其它她家离这次拓展的地方不远，只是山路崎岖，本来没打算回来的，但计划有变让她多留一天，那还不如回家看看很久没见的奶奶。

“你家？”靠着月色的明亮能看出他很吃惊。

“对，我家，我从小长大的家”她语气中带着喜悦，回家的激动和喜悦。

“这样不好吧，这么晚我跟你回去，等一下你爸妈误会什么就不好了。”他可不想被误以为要去见家长或者她男朋友之类的尴尬事发生。

“放心，不会的，我没有爸爸，妈妈己经走了，家里只有一个八十岁的奶奶，我还有个弟弟在刚刚上车的那个城镇留校读高中。”她轻淡地描述了一下家里的情况，可在子杰听来却是那么的沉重。

没爸爸，妈妈走了，八十岁的奶奶，读书的弟弟，这一切都压在她身上了吗？所以才嗜财如命，省吃俭用，所以才不肯借钱别人，拼命地工作赚钱吗？

“我奶奶人很好。”她由衷地笑颜渐开“看见我回去一定很高兴。”

“你都不提前说一句，我都没卖东西给她老人家呢！”他埋怨着，第一次去看老人家也不带点东西这像话吗？

“到了。”她喊了一声，拿起行李下车“你不用怕，我奶奶比较喜欢毛泽东的画像小头。”

朱子杰也下车，脑袋一片模糊不清，他身上有毛泽东的画像？慢半拍才想起来，冷笑了一下，又是个钱迷。

三轮车开走后，一遍夜色漆黑，淡淡的月光依然照不亮村庄的小路，他拿出手机开起手电筒，照着路面慢慢跟上茉莉，而她似乎摸黑都能顺利地走着这条她走过无数遍的小路。

大山的农村，大家都很早睡觉，而且人口比较少，很多人都出城打工，剩的都是老弱妇孺在家，家家户户都没多少人在家。

在一问破旧的平房前，茉莉拍了几下门“奶奶，奶奶…”

见没有声音，她走到旁边的窗户中伸进一只手，过了一会就拿出一把锁匙，走去自己开门。

“奶奶。”她推门进去时，屋内的灯已经亮起来，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奶奶缓缓走出来。她惺忪的睡眼看清来人后，兴奋地突然拍手大喊“哎呦哎呦…是我的孙女回来了…我不是在梦游吧？”

“奶奶，你没梦游，我回来看你了”白茉莉冲了过去，紧紧地抱着奶奶。

朱子杰跟在后面进屋，他眉头紧皱，扫视着茉莉从小居住的地方，一间破旧的平房，瓦顶屋，破旧的墙上贴着霉变的奖状和一些相片，一张陈旧的木桌，几张椅子，一台吊扇在桌子上面悬挂着，大厅没电视没冰箱没空调，角落竟然就是烧柴火的炉灶。连厨房和厅都是在一起的？两个陈旧的柜子，他真的很怀疑这里能住人吗？

他看见茉莉的奶奶，银发苍苍，干扁瘦小的身子，满脸灰麦色的皱纹饱经风霜。深陷的双瞳炯炯有神，没牙齿，微微驼着背，她精神抖擞，看起来跟城里的六七十岁老人那么健康，很难想象到她已八十岁。

她也注意到了朱子杰，缓缓地走了过来，在他身旁慢慢地绕着圈上下打量着，害得他一颗心紧张得砰砰大跳。他觉得这位奶奶比白茉莉要恐怖几百倍。

“奶奶，这个是我同事，叫朱子杰。”茉莉马上解释，要是被奶奶误会了会更加麻烦。

“同事，你太高了，要不坐下来让我看看，我都看不到你的样子。”奶奶不悦地抬起头，感觉抬累了又低回头。

朱子杰礼貌地坐在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