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炜仰天长啸,啸声激越高亢,震得在场的人气血翻腾。无形气流狂乱四冲,离得近的人都纷纷倒退,最倒霉的是沈琳直接被气流轰得砸断一棵树之后,栽倒在地昏死过去。
“沈炜,冷静!”云凰凝声成丝直透沈炜耳膜,他狂乱的神情略平静,然后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又变得更狂暴,一幅要撕裂她的表情。
云凰也难免心悸,力持镇定的微笑道:“给你念一段诗吧,以前听一个无极神山的小和尚念的。他说可能是一部神功心法,因为那是他在祖师爷手札上偷看到的。”
是她的笑容那么像妞妞,太富感染力,无形中影响了沈炜,他陡然冷静,静静地听云凰念:
“那一天,闭目在经殿香雾中,蓦然听见,你诵经中的真言;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的经筒,不为超度,只为……”云凰顿住,把滑落颊边的发丝撩到脑后,不无遗憾的笑道:“时间太久了,忘了后面是什么。”
沈炜望着云凰,腥红的眼睛仿佛透视她的身体,望到遥远的过去。
云凰松了口气,却也不敢乱动,等着他自行从迷失的状态中退出。好久,听到他怅然若失的叹息声。
“只为……触摸你的指尖;那一年,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不为修来生,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缓缓吟出来,沈炜眼底的腥红色也逐渐消褪,双眸逐渐清亮如星辰。他凝视着云凰,疑惑的问:“我刚才念了什么?我记得,我走火入魔了,好像念了一首诗就清醒了。”
云凰不想节外生枝,赶紧说:“你清醒了就好,至于你怎么知道念那首奇怪的诗,我哪知道?当务之急得去救师婆婆,别的事情都不重要啊!”
“总而言之,谢谢你,小凰儿。”沈炜沉声说,眼神深邃得看不出一丝情绪,却让云凰心弦儿微颤。
逃到远处的秦飞烟掠来,拍着初具规模的胸,娇声说:“王爷,刚才可吓死飞烟了。还好你没事。”
沈炜连一个眼神也懒得欠奉,扭头朝沈琳看去。
沈琳这时也清醒过来,抬头看到沈炜,吓得身子一缩,躲在断树后哭道:“大哥,家主之命,身为沈家子弟,我也不能抗命啊!老祖宗的情况如何,我是真的不清楚。我只是听炣哥的命令,跟着一起来抓舒云凰。究竟要怎么对付老祖宗,你问九叔,他更清楚啊!”
沈九爷已经跟搜山的黑虎营将士离开,此刻想必已借机逃离。沈炜几乎咬碎牙根,才压下暴涌的恨意,冷冷的说:“我爹,或者说沈秦氏还有什么计划,老实说出来,我可以保证对你一家暨往不究。”
沈家主的继室跟沈琳之母都是秦族之女。秦相爷是秦族旁支,沈琳之母是他长女,沈炣之母则是秦氏族长嫡长女。沈家主续弦就是沈琳之母从中牵线,如今的沈大夫人对沈琳之母也是言听计从,有什么对付沈炜的计划,也必不会瞒着沈琳之母。
“就……就是那些啊!”沈琳颤声说。在沈炜的目光压迫下,她只觉脑子“轰”的如遭重击,不由得又说:“等三表姐过门后,大伯母会让三表姐熬绝子汤给你喝,只要你生不出儿子,就算王位以后也只能让炣哥继承。”
沈炜只是抿唇冷笑。
秦飞烟在片刻的呆滞之后,猛的扯过沈琳,像一头发狂的母豹子吼道:“让我熬绝子汤给他喝,我岂不是也生不出儿子!沈炣的娘就罢了,你娘是我亲姨啊!”
沈琳用力一掀秦飞烟,嘲弄道:“谁让你闹死闹活非要嫁给大哥,亲姨也不是你亲娘,能管得了你成亲还包生儿子?”
“你们怎么敢!”秦飞烟气得半死,再也忍不住,各种恶毒的诅咒脱口而出,精彩之处让远处的围观者都听得连声叹服,暗道果然不愧是才高八斗的秦相爷之嫡孙女。
沈炜只是轻声问:“秦氏的算计,我爹也清楚吧?”
沈琳老实的说:“大伯肯定清楚。我娘跟大伯母商议时,是在长房的暖阁外间,我听到暖阁里间有咳嗽声,虽然声音很小,我也能听出是大伯的声音。”
惨厉一笑,沈炜望向帝都方向,黯然无语。
云凰在血云皇朝那些年,也见识过各种阴毒手段,却没这一刻来得震憾。毕竟,她至少还有父皇的宠爱,父皇没出事前,就算是太子弟弟跟皇后也只敢玩些不入流的把戏,伤不了她的筋骨。比起沈炜被亲生父亲算计,她还算是幸运的吧!
轻咳一声,云凰说:“先想办法找师婆婆吧。从你离开,到我逃出禅院后的这段时间,西山寺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