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往事，楼小青感到内心和头部经受了双重的痛苦，还不如神志不清的好，她轻轻地呻吟了一声，展明泽听到了，以为是麻药劲儿过去了，便心疼地问，“妈，是不是很痛？要不要再打一针止痛？”

楼小青无声的叹息了一下，摇摇头，展明泽是孝顺母亲，但这次没听母亲的话，很快护士就端了一个白色托盘和针药进来，给楼小青注射一针，楼小青紧闭双眼，侧转身向里，泪珠不由得滚落下来。

护士对展明泽说，刚做完手术都会有点疼痛，得忍得点，你母亲年纪大了，用太多止痛药也不太好。

麻醉剂其实是伤大脑的，用过全身麻醉的人都有体会，记忆力会受影响，楼小青五十多岁了，记忆本来就有退化的倾向，因此护士好心提醒他。

展明泽点点头，护士轻步离开。药效很快起了作用，楼小青再次昏昏睡着。

一直守在床边的展明泽，思绪纷乱，他急切地想知道当年的事，但是母亲刚动过手术，他又怕刺激到她，心里就像是搅了一团乱麻。

这间是单人病房，护士期间又来换了一次药，就一直没有进来打扰他们。小姨楼小霞也来看了两次，因为他和晓寒打架的事，她有点生气，只是来看看姐姐就开会去了。

展明泽默默地守着，暗自盘算着时间，离乔尚荣选定的订婚日子没有几天了，他该不该把这个消息告诉母亲，母亲会反对吗？

楼小青再次醒了，这次，她冷静下来，想了一会儿才睁开眼睛，叫了展明泽一声。

“明泽，妈妈拖累你了，吓坏了吧。”

“妈，你别这么说，我是你唯一的儿子，我不管你还有谁会管你。”楼小青满意地点点头，这个儿子虽然和他爸犯冲，却和自己很亲。

“明泽，妈这段日子浑浑噩噩的，什么也不知道了，一直是你小姨在照顾我，你帮我谢谢你小姨。”

“好，小姨很关心你，我会的。”

“妈记得还有一个小姑娘，她经常来陪我，妈很喜欢她，她在哪儿？”楼小青的目光在房间里寻找着那个小小的身影，她轻脆的笑声似乎还回荡在每个角落。

不提梦梦还罢，她这一提，展明泽脸色就寒了一下，刚刚就是因为看见陈晓寒与她父女情深的样儿，他才气不打一处来，因此他只是淡淡地回一声，“妈，那是别人家的孩子，已经出院了。”

“啊……”楼小青颇有些失望，她好想再见见那个小姑娘，“你没有留下人家的电话？”

“没有，妈，我刚来，不知道是哪家的孩子！”他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因此问道，“妈，过去的事，你还能想起来吗？”

“明泽，你想知道什么？”楼小青的心沉了一下，她慈祥的望着儿子。

“妈，爸走的时候，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

楼小青轻叹一声，“明泽，都过去那么久了，妈不想再提过去的事了。”

“妈，说实话，我不相信爸会自杀，爸的性格坚强，不是那种不敢担当的人，你如果记得，一定要告诉我。”

“明泽，你想干什么？”儿子的话里有股杀气，令楼小青遍体一寒，“明泽，你可别犯傻气啊！”

“妈，我这么大了，应该给我知道真相的。”

楼小青迟疑了一下，目光转向别处，紧抿住嘴唇，她不是不记得，而是不愿对任何人提成，包括儿子在内。

展明泽见母亲不回答，也不好再追问，只有心里着急，订婚的事这时告诉她也不合适，索性按下不提，只一心哄母亲高兴。

这样，楼小青才又和儿子谈了几句，直到累了，才让明泽回去。

深夜漫长，楼小青无法安睡，深埋在记忆里的往事，一一浮现。

六年前，她在一次政府举办的酒会上，偶遇前来考察的乔尚荣，二十多年未见，乔尚荣已经是一家实力雄厚的地产企业董事长，本来他对这个城市并不看好，可因为楼小青的出现，令他改变了态度，很快就与当地政府签约，成为开发区内入驻的第一家地产企业。

楼小青刚开始并不愿接受乔尚荣的私人邀约，当年她年轻漂亮，乔尚荣也是追求者之一，还和展昭阳打过架，关系并不是很好。

乔尚荣已不比当年，事业发展的比展昭阳还要大了数倍，而且因着过去两人也曾谈过一段时间，阴差阳错楼小青才嫁给了展昭阳，因此两人似乎都有点不同的感觉。

乔尚荣遇到她之后，多次以商谈公事为由，约她见面。她开始还推辞，后来为了生意，她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