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凄清,带着无尽闷热,苏念菡躺在榻上翻来覆去,只觉燥热难耐,烦闷的厉害。
想起身把窗子打开透透气,却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
自己这是怎么了?
难道就是因为晚上多了点酒?但那还不是因为自己的亲妹妹,这一整晚都在撩拨她未来的夫君段靳?
还有两个多月就是他们的成婚大典了,新郎官却还和小姨子暧昧不清,能不让她生气吗?
苏家和段家是世交,几乎每年都会一同游约出行,今年选择青州附近的一处桃花源,在这浑然的美景里,苏念菡却吞了一肚子气。
想来这些年倒也没少受气,等嫁到段家就会好了吧,只要能远离后娘和妹妹,生活还是可以平静安逸的。
正想着,便听得门被打开。“吱呀”一声,冷风灌进,慢慢溃散她本就微弱的意识。迷蒙间,好像感觉到有人逼近。
忽然,一双冰凉的手探进她的被窝,吓得苏念菡身子猛颤。
她下意识挣扎,颤抖,试图逃离。
无奈肩膀被那“魔爪”死死扣着,做什么都是徒劳。
强撑着睁开眼睛,零星的月光模糊了他的脸,只隐约看见散乱在他额际的墨发,和微敞开的白袍。
是段靳么。
晚膳后他好像给过自己暗示,比如送她回房间,比如离开时格外不舍。
所以,真的是他么。
衣衫不消一刻就被身边这个怪人给剥光了,她闭着眼睛,想将他骂醒,不过两个月,都忍不了么,这样心急,实在太……
她心里既愤恨又羞怯,明明理智告诉她不可以这样。但是感性却在享受。
次日早上,阳光射进窗棂,苏念菡徐徐睁眼,周围平静无澜。她微皱了皱眉,脑海里涌现昨夜的种种。
面颊上蓦然涌上两片红潮,臊的不行,但嘴角又忍不住噙着两分笑意。
这个段靳……真是看不出来,平日里斯斯文文,原来都是装出来的,昨晚可全露馅了。
思绪至此,觉得口渴难耐。她撑着身子要立起来,才迈了一步,眼前一黑,整个人摔倒在地上……
全身滚烫无力,撕裂一般地痛着。
这副作用太大了吧,痛成这样今儿怎么坐马车啊,不自觉蹙起眉头,想起昨晚那个暴风骤雨般的男人。
喃喃的全是让自己给他生孩子。该死,这家伙太直白了,想想便忍不住垂眸,脸红的快能滴出血来。
不多时,有人敲门,传来段靳的声音。
“念涵,醒了吗?”
正想着他就来了,苏念菡忙从地上爬起来,艰难躺回床上,带着娇羞,吐出两个字:“进来吧。”
昨晚闯进来的时候倒没见他这么懂礼貌。
段靳端着汤碗,走到床边坐下,温柔浅笑:“昨晚了那么多酒,早上不能吃太油腻的,怕胃痛。”
说着,手握青花瓷勺在碗里搅动,舀起一勺吹了吹,便送到她的嘴边:“小心烫。”
“白天倒是温柔的很啊你。”苏念菡阴阳怪气来了这么一句,用余光瞪他:“你真是坏透了。”
虽然在骂他,但声音里多得是娇嗔和赖皮。
段靳一愣,随即浅笑:“我一向对你这般温柔啊。”
竹马青梅,她确实是被他惯着长大的。可是昨天晚上……
苏念菡垂眸,脸颊泛红:“以前不知道你那么喜欢小孩子。”昨晚上这家伙说的最多的就是让自己给他生孩子。
“啊。”
段靳微微一怔,慢悠悠回神,温润地笑了笑。
舀了一勺白粥送到她嘴边:“我喜不喜欢孩子无所谓,你赶快把粥喝掉,都要凉啦。”
她大口吞下,只觉得嘴里,喉咙里,心里,胃里,全身上下的每个细胞血管,都甜如蜜。
那个她从小就想嫁的男人,虽然偶尔会和自己的妹妹有说不清的暧昧。
但他总说那是因为不想因为他而伤害了她们姐妹的感情。所以装装样子罢了。
段靳不知道的是,她们姐妹之间,从来就没什么感情可言。
两个月后——成婚的日子越来越近,段靳却仍旧雷打不动的日日往苏家跑,不是带来四川的蜀锦,就是送上新进来的鸳鸯绮,还将上好绸缎制成的新衣裳,给苏老夫人带过去。
他把苏家上下都哄得欢天喜地,即便大家都不看好他和苏念菡的亲事,但拿人的手短,总归是不好说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