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轮到陆希儿愣愣的瞪着他了,她也没想到,凌钺竟然这么痛快的就承认了,而且恢复了灿烂的笑容,连半点不好意思也没有?
“为什么要查我?”这话刚问出口,陆希儿就后悔了,耳根也热了。
一个男人查一个女人,还巴巴的到她工作的地方等候,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他对她产生兴趣了,自己这样问,等于诱导他说出这种答案,极有可能让对方遐想联翩。
果然,凌钺的身子稍稍前倾,更加专注的看视着陆希儿,语气温柔又明朗,听上去充满了友善和诚意。
“我说出来,你大概又要好笑了,千真万确,我第一眼见到你,就觉得眼熟,亲切,真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似的。所以,就想和希儿你交个朋友,你总不接受邀约,我只好制造这么一场‘偶遇’了,你要笑可以,可千万别生气,行吗?”
他说完,眨了两下眼角,确实挺快乐、滑稽的模样,但眼底一片明净,清清楚楚的倒映着她的影子,完全没有丝毫的玩笑和轻浮。
这番话挺像一个花花公子勾搭女孩的陈词滥调,却是凌钺发自肺腑的表白,听在陆希儿耳中,竟然颇有几分感动了。
说真的,她脑海中清晰、完整的记忆有限,在这个城市停留的时间也不长,身边的亲人只有舅舅一个,朋友的话算上林逸峰、龙渊、霍宝玲他们,也屈指可数,编辑部的同事虽说相处的不错,到底还算不上深交。
她是一个热情、感性的女孩,喜欢交朋友,也一向对朋友很好当一位如此优质的男士,坐在你面前,用如此恳切的态度,表示期待和你做朋友,拒绝的话,让陆希儿怎么说的出来?
凌钺察言观色,看出她面上的神情,有一点羞涩,有一点感动,但绝对没有生气,于是抓住时机,高兴的说:“你不反对的话,我就当你接受了?”
说着,抽出餐桌花瓶里的玫瑰,笑意蔼如的递了过去。
瞪着那朵通常被赋予特殊涵义的红色花朵,陆希儿被吓到了,结结巴巴的问:“接,接受什么?”
“和我做朋友啊?”
好吧,一瞬间好像又想歪了……
她也是个爽快人,加上为了掩饰耳根越来越明显的烫热感,便欣然接过了玫瑰,笑嘻嘻的说:“行!土豪,我们是朋友了!”
尽管对凌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但陆希儿承认,几次交往下来,他的温和、宽容,以及挥洒性情的确很对她的脾气,只要自己心地坦荡,多个朋友也没有什么不好。
“来,为我们的友情,干一杯?”凌钺殷勤的在陆希儿杯中,倒了小半杯的红酒。
“干杯!”她本来就酒量不错,此刻心胸放开,也就很豪气的一饮而尽。
“一会儿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不用了,这儿离我住处没多远,两三站的车程而已。”
交朋友归交朋友,她还没有潇洒到,这就能让凌钺送自己回家的份上。
“画在我车上啊,你带着乘公车多不方便?”
“什么画?”
“哎呀,真是伤自尊了!”凌钺一巴掌扣在自己脸上,故作伤心装,“我很用心的画了整整一星期,原来还以为希儿你真的很喜欢它呢!”
陆希儿这才恍然想起,没错,自己的确是表达了喜欢那幅画,并且接受馈赠的意愿,尽管是他主动的……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最近实在是昏了头……”陆希儿也做出跟凌钺一样的动作,只不过她的烦恼是真实的。
被工作上的事搅和精疲力尽,悲喜交加,她早把这茬事给抛到脑后了。
“没事没事!”凌钺爽朗的哈哈大笑,“我对自己还是有些信心的,所以还是让我送你回去吧?”
好吧,人家转成送了画过来,如果再推辞,倒显得自己矫情,不识好歹了,陆希儿只好苦笑的点了一下头。
“对了,你刚才说,工作不大顺利,有可能要换个环境,不如——”
“凌钺?”
凌钺正重拾刚才的话题,突然听见一声呼唤,他和陆希儿同时循声转头,只见在陆希儿的身后,并肩站着两个人。
其中装束休闲的西方男士,约莫六十多岁,花白头发,留着一部整齐的大胡子,笑容和蔼,将典雅和洒脱的气度,奇妙的结合在了一起。
挽着他胳膊的,是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女性,身材高挑、瘦削,穿一袭红色的圆领无袖丝质连衣裙,佩戴碧玉镶嵌的项链和耳环,一头黑发高高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