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走上最后一层阶梯,三人出现在大厅门口,已有人通知了吴志勤,他马上撇下正在应酬的客人,快步迎上来。
“谢谢你了,凌钺,这么给晓箴捧场,果然年轻人就是豪气!”他畅快的笑着,朝凌钺竖起了大拇指。
这话有些奇怪啊,刚才自己拍下的,并非吴晓箴的作品,为什么吴伯伯反而很开怀满意的样子?
凌钺一时想不明白,也不便发问,只谦和的笑了笑,“哪里,我还要向吴伯伯多学习。”
“好好,年轻有为,还难得虚怀若谷,有出息!”吴志勤回头向人群中张望,“咦,晓箴呢?刚才还在这里,你稍等一下,我去把她叫过来。”
说着不等凌钺说话,又为他去寻找女儿了。
“怎么,很奇怪吗?”凌钺低头思忖,忽然听见一声讥笑。
“凌钺?”几步开外,歪着脑袋,不无嘲讽的看着自己的,正是凌钺。
“过来,借一步说话。”凌钺朝凌钺招手。
凌钺稍一踌躇,还是大步走过去了。
“吴伯伯那边,是怎么回事?”凌钺觉得,凌钺要跟自己说的话,多半和吴志勤的态度有关。
“你不迟钝嘛。”凌钺冷笑,向身边看了看,凑向凌钺,压低嗓音,“情况我打电话告诉爷爷了,他老人家的意思,让我以你的名义,再用八十万,拍下晓箴的另一件作品。”
“你——”凌钺浓眉扬起,眼中有怒色。
“你什么你?”凌钺戳着凌钺的胸脯,低声数落,“这事你做的太差劲了,爷爷这也是为你补救,我提醒你啊,接下来对晓箴的态度,自己拿捏着点!”
凌钺真是万分想不明白,这个凡事顾全大局的宝贝弟弟,为什么突然在这件事上头,不讲牌理,我行我素起来。
就算他对吴晓箴没有特殊的感情,两家是世交,彼此又是青梅竹马,拍下晓箴的一幅作品,讨他们父女欢心,也是人之常情呀。
结果凌钺倒好,不仅不给面子,而且还是当着晓箴的面,他到底想做给谁看啊!
“放手。”凌钺冷冷的盯着胸口的手指。
“总之有什么怨言,你自己对爷爷说去。”身边人来人往,凌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陆希儿当然听不见他们兄弟在说什么,可好像不太友善啊,跟一个小时前,在楼下时的情形有点儿像。
她这边正纳闷着,已经有人走到跟前,“沈先生、陆小姐”的叫着热络,跟在凌钺身边应酬了好一会,这里已经有不少人认识她,想要巴结她了。
陆希儿只得打起精神,跟在沈昌麟身边,小心翼翼的应对着场面,偷眼瞧凌氏兄弟,也已经应酬上了。
然而,吴志勤却在女儿那边,碰了个软钉子。
“为什么?凌钺和凌钺都在那一边,你是主人,过去招呼一下是应当的。”吴志勤想不明白,女儿这副冷漠的态度,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才在拍卖会现场,她明明跟凌钺相处得很不错啊?
“爸爸,我这边有客人。”吴晓箴淡淡的说,眼角却不觉顺着父亲指点的方向,投以一道微愠的目光。
“这里还有什么客人,能比凌家兄弟重要?尤其凌钺,你们可是——”
“爸爸。”吴晓箴打断了父亲,“大家就是从小都认识,才不用拘束,他们要想跟我说话,大可自己过来。”
“晓箴,我说你怎么就不明白——”
吴志勤数落着女儿,还要顾忌到身边的人,而主持人又走过来,询问是否可以宣布酒会开始。
“好,好。”他只得按捺性子,无奈的看着吴晓箴骄傲的转身离开。
见主持人走上礼宾台,来宾们也都暂停应酬,有序的靠拢过来,沈昌麟和陆希儿才得以和凌钺会和,站立在他身后。
“嗨,希儿。”凌钺则紧挨着陆希儿,向她投以一个鼓励的笑容。
“各位来宾,各位同仁——”
主持人先热情洋溢的开场白,接着请吴晓箴上台致答谢词辞,随后是一位德高望重的慈善界名人致贺词,工作人员再把刚刚统计完毕的捐赠数据,送到他手里,请他当场宣读。
当他宣读到“本场拍卖会捐赠数额最高者,为昆仑传媒总裁凌钺先生,分别以五十万元和八十万元的价位,拍得李东树先生的油画作品《灰度》,以及吴晓箴小姐的雕塑作品《曙光女神》”时,不仅响起雷鸣般的掌声,连吴晓箴矜持的近乎冷淡的表情,也在惊讶中发生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