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我……”
“是啊,舅舅。”见杜为民颇感动得模样,陆希儿趁机又追问,“所以,我的事您最清楚了,对吧?那我到底去没去过洛杉矶呢?您仔细想想?”
“都跟你说了,没有!我还没到七老八十,什么事都记不住的份上!”
总被纠缠这个问题,杜为民突然变的焦躁,把胳膊从陆希儿怀里抽出来,气呼呼的瞪着她。
“呀,舅舅,您别生气!”记忆中,杜希儿从没见过舅舅生这么大的气,登时被吓住了,连连摆手,“我,我就是随便问问,您说没有,那就肯定没有了!”
见她紧张无措的样子,杜为民鼻子一酸,态度又软了下来,“希儿,傻孩子,人只要眼前活的开心就成,何必去乱想那些没影的事……”
“舅舅你说的对,我再不问啦!”
陆希儿当然不是真相信,或者放弃,她只是不忍心再刺激老人的情绪,但还有一人,她肯定会去问,那家伙整个人都是铁打的,就不需要像舅舅这样陪小心了!
次日早上,在舅舅忧虑的目光中,陆希儿强作欢笑的离开了,她并没有回自己住处,而是拖着行李,直奔“飓风车行”而来。
才到街口,她就看见人行道上空旷干净,往常摆放出来的车子和工具,都不见了,到了车行门前,更是卷闸门落地,压根就没有开张。
这似乎并不在陆希儿意料之外,她冷笑两声,也不掏手机,直接就站在门前,挥起拳头,把卷闸门擂了个山响。
“龙渊,我知道你在里边,爽快点儿开门,否则姐敢在这里打地铺,守到你出来!”
她不顾身后人来人往,扬声叫了一会,果然哗啦一声,卷闸门拉起,露出龙渊铁青的脸,眼窝深陷,满面胡渣,一副眼看要揍人的模样。
陆希儿直接在他胸膛上推了一把,曳着行李箱,昂首阔步的走进店内。
“一大早的发什么疯?”龙渊泄愤似的的把卷闸门摔下来。
昏暗的店内,到处是冰冷的金属,龙渊的一双眼睛却亮的怕人。
但陆希儿不怕,她霍的回头,针锋相对的反问:“怎么,知道我会来,所以关门等着?”
“神经病,老子今天设备检修,才放他们假,关你屁事?”
龙渊一声嗤笑,把头甩开,不知对陆希儿的话感到不屑,还是不愿面对的逼视。
“好,不关我屁事。”陆希儿不想在这样无聊的话题上,和他纠缠,突然伸出手,抓住龙渊的手腕,“那我们就坐下来,谈谈和我有关的事!你已经把门关上,就差没放狗了,应该早有准备了吧?”
龙渊沉着脸不说话,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和陆希儿僵持了几秒,抬脚勾过来一张工作椅,自己跳上一辆修理半截的机车,那意思很明白了,就是同意和陆希儿“谈谈”。
陆希儿把行李箱推到一旁,往椅子上一坐,面对面的瞪着龙渊,也不跟他拐弯抹角,径直发问:“你说过,我们认识有五六年了?”
“哼……”这问题,龙渊算默认了。
“那好,你告诉我,我们是在哪里认识的?”
“说过了,马路上。”
“我是问,哪、个、国、家!”为了不给龙渊打马虎眼的机会,陆希儿索性挑明了,“中国,还是美国?”
龙渊言语虽怒,却回避了正面回答,“发什么神经?为什么会是美国?”
“回答我,中国还是美国!”陆希儿前半句话非常强硬,不容他躲闪,后半句话,语气却明显柔软下来,“龙渊,我一直当你是我最好,最信任的朋友,你千万别骗我,否则我们,我们就算完了……”
龙渊生铁似的面颊一抽,昏暗中,听见他指节咔咔作响,好像把内心的压力,全都转移到了手上,许久都无法回答。
陆希儿也不逼迫,而是站起来,走到龙渊跟前蹲下,双手放在他的膝头,仰起脸,言语恳切中又带了些许哀求,“告诉我吧,龙渊,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相信,现在……我也只能信你!”
“你真的相信我?”龙渊的喉头就像失去润滑的机械零件,发出的声音干涩刺耳。
“对!”陆希儿坚定的点头,瞳孔因为紧张和期待,而异样的发亮。
诚如她所言,若要在心目中,挑选一个最信任的人,那既不是舅舅,不是林逸峰,更不是凌钺,陆希儿会毫不犹豫的选龙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