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红袍人离开之后,白黎和星寒去拜访了狐族之王青冕。青冕见到他们还是很客气的,且十分高兴。
客气是因为他们的主上,东陵拂雪,与他狐族一向交好,乃是挚友。所以对其下属,他自然也要以礼相待。而高兴,则是因为他二人既然肯来狐族,定是为了邝一被杀之事。
雪影宫若介入此事,那么距离真相水落石出,则又近了一步。他与拂雪相识数万年,别人可能不知道她的身份,但是他知道。这个秘密,就连青珩都不知道。而对于白黎,他也曾见过几面。他相信,只要白黎出手,一定能找出背后的真凶。
对于白黎身边的那个少年,他却是不认识的。这少年,外表看似年少,双眼却淡漠无情,如同秋日里古树丛林间的寒霜。这种气场,似曾相识。
见他打量自己,星寒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狐王道:“这位小公子是?”
白黎开口:“我门中东方圣使白星寒。”雪影宫四大圣使,其实各有名号,只不过他们通常不会自报家门。
东方圣使,白星寒。南方圣使,白鹤。西方圣使,白黎。北方圣使,白菱。四大圣使并没有等级之分,这等称号不过是门下之人送给他们的。
久而久之,雪影宫便也有了门派规制,但是却并不像人间门派或道门那般严谨而存在各种各样的门规。
今日白黎既然肯这么说,某种意义上也就代表雪影宫从此不再是妖灵界的影子了。
青冕笑道:“想不到小公子看似年幼,竟然是雪影宫的东方圣使,失敬!”
“客气了。”星寒依旧没什么表情,不过这也证明了他并不讨厌狐王,若是碰到他讨厌的人说出这一番话,他若是看心情,也许会回敬回去。
白黎了解星寒的脾气,却又顾虑青冕会多想,于是说道:“星寒少年心性,还请狐王殿下多多包涵!”
“无妨!”青冕笑道。“两位圣使来我族,可是为了我义子邝一之事?”
白黎点头,“可否请殿下带我们去一下案发现场?”
“当然可以。”青冕道。“请随我来。”
白黎和星寒跟着他出了大殿,却来到了狐族的禁地。
那是利用山体修建的一处洞府,洞门有十丈之高,巨石铸造,门上方的石壁上刻着“禁地”二字,门口两侧分别立着八根白玉石柱,石柱上隐有灵光浮动,这是设了阵法的原因。
青冕手一挥,灵光隐去,他带着他们走了进去。
星寒看着那些柱子,面色有些疑惑,他道:“这阵法是如何运行的?”
青冕道:“这阵法是我族先祖传下来的,整个狐族只有三人知道布阵和破解的方法。”他顿了顿,似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只不过现在,只剩下本王一个人了。”他指的另外两个人,自是青珩和邝一。“这阵法有一个破绽,进入禁地的时候需要将阵法撤去,待出来之时才能再次布下。”
“也就是说,当有人进入禁地时,洞门口是没有阵法守护的?”星寒问道。
“不错。”狐王道。“这就给了凶手时间和机会。”他早已猜到凶手是利用这片刻的时间来动手杀人,他只是想不透究竟是谁能在狐族王宫来去自如又对禁地如此熟悉?将时间掌握的恰到好处?
说话间,他们已经进入禁地。这个洞府建的很大,内部亦是如同宫殿一般,不过这里很空旷,因为这是供奉狐族先祖牌位的地方。
青冕对着牌位拜了一拜,转身道:“邝一就是在这里被杀的,当日他来这里进行狐族一年一度的祭祖仪式,却不想……”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似是不愿意再回想那件事。
白黎思索片刻,道:“据我所知,狐族一年一度的祭祖仪式,历来都是由狐王亲自供奉,为何这一次变成了邝一公子?”
“我在很多年前的战争中落下了隐疾,时常便会发作,这几日更是频繁,祭祖当日,旧疾又发,我便让邝一先行去将贡品带进禁地,待我压下旧疾,再去祭拜先祖,怎料……”
白黎和星寒对视一眼,如果青冕旧疾复发这件事情不是一个巧合,那么杀死邝一或者说想要邝一死的人必然和青冕脱不了关系。反之,如果这真的只是巧合,那天青冕碰巧没有旧疾复发,那是否意味着凶手本来要杀的人是狐族之王?
如果是第一种猜测,那么青冕为什么要置邝一于死地?如果不是他,又有何人能在狐族禁地来去自如?更重要的是,邝一死前脸上那股强烈的不可置信直接指向凶手必然是他所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