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里重归暗寂时项矜惜和司空云澈还是保留着那般搂抱的姿态,无言的沉默和情愫就缠绕流淌在他二人相碰的发上,和掌间。
司空云澈终于还是用力用鼻尖贴近项矜惜的头顶,贪婪不过地嗅了几下就要把她放出来:“惜儿,你腿上有伤,牢里太过潮湿肮脏,你不便久留,快回去吧。”
“可你全身都是伤都不怕,我区区一双腿,算得了什么?”项矜惜还是用力靠着他不肯松动,摇着头反驳否定,不肯答应。
“傻瓜!”司空云澈双目微湿着与她十指相扣,“我是个大男人,又自幼习武,跟你一个小小的弱女子怎会一样?你听话,好好??好好回宫养伤??”
“如果能就这样和你一辈子抱在一起,我没了这双腿又有什么关系?”项矜惜的眼泪疯狂落在他们交扣的双手上,顺着指缝滴落下去,“我不想再回去,我不想再面对那些人,我不想面对那些利用我当棋子背后捅我一刀的人,这个世上,我能始终相信的人,就只剩下你了。云澈,如果这些都不能再改变了,我就愿意在死牢里这般陪着你,等到秋后,等到你被行刑,我便陪你,一起走。”
指尖又像有一根刺狠狠扎进去,司空云澈疯了一般哭着又笑了,“你不该,不该这么信任我的??我不值得。惜儿,你还未及笄,你的一切都不该开始得那么早,是我强行闯了进去。我不该是你的真爱,不过是你的一场劫难。你忘了我,等我死后你放下我,还会有人待你,比我还要好。”
“我不要,除了你我谁都不要!可是还没等到我嫁给你,做你的将军夫人??”项矜惜忽然转过头仰起脸来,冲着司空云澈苍白的薄唇就吻了下去。她从未主动过,亦并不擅长情事,可是这一吻却倾尽了她所有的心力,深情而缠绵,热切而勇敢,就连习惯穿行于风月间的司空云澈都沦陷下来,抚着她的头久久都不愿放开。
“就凭这个吻,我项矜惜永生永世都不会再给别人。”
“惜儿,你记得,你一定要好好活着,我不准你做傻事!否则,否则我会死不瞑目!他日你我就算黄泉相见,我也不会,不会原谅你??甚至不会,再要你!”司空云澈啜泣着最后用力一抱终于将她缓缓放开,然后忽然声嘶力竭地冲着外面大喊:“歆儿!花音!歆儿!花音!”
听到牢内传出的歇斯底里的声音,歆儿和花音自然不敢怠慢,未加思索地就匆匆赶进来。司空云澈这才将项矜惜还抱着自己的手用力掰开:“公主腿伤严重,不能再逗留于死牢中,你们二人赶紧把公主带回宫去养伤,不要??不要让公主再来此等污浊之地!”
两人闻言就要上去把项矜惜搀起,哪知她竟还是紧紧抱着司空云澈不肯放手:“我不要,我不要养伤,我不要回去,我只要你!”
司空云澈知道此时纵然再是不忍也不得不狠下心,项矜惜腿上伤口如若再不处理恐怕真会落得病根,再加以项矜惜就算用尽全力对于他而言亦是可以轻易再次掰开,然后他一把将她推到地上就匆忙走到牢房里处背对着项矜惜三人大喊:“你二人还不快把公主带出去,万一公主腿伤有个好歹,你们如何担待得起?”
“云澈,云澈??”项矜惜不断重复着两个字,双手漫无目的地抓着地面,任由泥垢深深嵌进指甲里,哭得几乎背过气去,却还是被歆儿和花音合力搀扶出去。
北辰国清和殿。
夏侯承轩像是批奏折过于专注,许久都坐在高椅上面对着案几分毫不动,一半的脸浸在灯光里,明亮的金色更衬得他面容俊逸。内侍担心夏侯承轩龙体受累,故而小心翼翼地端上杯参茶来欲使得夏侯承轩消减疲惫。哪知他却并未抬头只道了句“放那吧”就再也没了言语。
“皇上,您自登基以来就这般日夜操劳,可江山社稷固然重要,也不得因此不顾惜龙体啊!”刘厚德见状纵然是犹豫着不敢开口劝告也不得不出声嘱咐,“皇上为君圣明,乃百姓之大幸。可依老奴看,保重龙体才能再造百姓之福啊!”
夏侯承轩闻声放下御笔,淡淡一笑地端起参茶,“让你守在朕身边侍候果真是没个安宁,整日地劝告。你瞧,扰得朕又看不下奏折了。朕这便喝下就是!”夏侯承轩虽是言语嗔怪,却并未有半分问罪的意思,反而就此像三岁小儿一般听话得将参茶一饮而尽。
“老奴在皇上身边侍奉,必然要保证皇上龙体无恙,不敢怠慢。否则,龙体累到有个万一,纵然皇上不开口怪罪,怕是老奴都要关起门来掌掴责骂自己。”
“你倒是比朕的后妃还要心思细腻,朕少用一次膳,少睡半个时辰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