歆儿和花音听到呼喊片刻都不敢怠慢,站在门口就望见项矜惜昏迷中被太子抱在怀里,花音转身就再次跑出去传御医,歆儿则是忙上前去帮着项奕宸把项矜惜安放在床上,却又不知真相地疑惑道:“公主方才还好好地等着司空将军,怎么会忽然昏迷?”
项奕宸帮着项矜惜整好被角,握着项矜惜的手头也不回地淡淡说道:“司空云澈阵亡,她是因伤心过度才会成了这般模样。”
歆儿也是惊愕得张大了嘴难以置信,又见太子这般眼里只关怀着项矜惜不愿再提其他戳心费神,她也终究没有开口去问,只是站在一边靠着床柱满眼担忧地望着她一直侍奉着的公主。
她一向思虑周全又对项矜惜了解至深,怕是项矜惜性子倔强又对司空将军死心塌地,在刺激之下难免会做出傻事。
哪知她竟与项奕宸的想法思虑不约而同。项奕宸将项矜惜的手放入锦被中小心盖好就转过身来看着她:“出了这种事,我也知道九妹对司空将军用情至深,定会痛不欲生。她性子一向倔强,不肯听劝,这世上我只见过司空云澈的话她还能听进去。我怕,九妹会一时想不开做出傻事??”
“太子殿下,奴婢一定会时刻守在公主身边,不让公主出任何意外!”
“时刻守着?”项奕宸苦笑着摇摇头不予赞同,“她现在伤心欲绝,需要冷静,怎会让尔等时刻守着她像看管囚犯一样?”
“那太子殿下的意思是??”
项奕宸抬头四处打探了一番才重又开口:“我是让你,把整个玉锦宫里所有的锐器刀剪全数都藏起来,不要让九妹找到。就算她夜里熟睡,也要派人在门外轮流值守,不多时就要进来看她一次。哪怕是在白日,也要偷偷在门外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但是千万不要让九妹发现。总之,不能让她有任何万一!”
“是,奴婢遵命,一定不让九公主有任何闪失。”
歆儿才刚落了话就见花音带着御医匆匆忙忙地赶过来,项奕宸纵然是想时刻守着项矜惜也不得不先行让开命御医诊脉。
病因是与项奕宸想得相差无几,结果却更严重一些。项矜惜是受了刺激伤心过度急火攻心,再加上她前段时日心间压抑积攒得烦忧也是不少,怕再这般下去会致心脉受损危及性命。
“本殿下不管,九公主一定要好好活着,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否则,本殿下定不会放过你!”项奕宸懒得再听御医一番解释项矜惜的病症有多严重,愈加烦心担忧,只是倏尔就打断他扔出一句近乎威胁的话。
“太子殿下,心病还须心药医啊,纵然是微臣倾尽微薄之力来开药给公主调养身子,也需得公主自己能够想开才可奏效。”老御医虽见得太子这般强硬到几乎无理,但他毕竟是宫中来往许久早已处变不惊也并未见慌张恐惧,仍旧一五一十地陈述着不怕得罪项奕宸。
“既是如此,你便先吩咐下去,准备公主调养身子的汤药。”项奕宸也是这才惊觉他一向稳重懂得分寸,偏偏在项矜惜的事上屡屡方寸大乱,故而才渐渐放缓了语气,平复下来。
“是,太子殿下,微臣这就回去吩咐下去。”项奕宸冲御医挥一挥手示意他即刻退下,御医也不愿再行打扰就躬身行礼便走了出去。
项奕宸仍旧坐在项矜惜的床边迟迟没有离开,即使亲自给项矜惜喂下汤药他还想看看她再次醒来的模样。他等到暮色大合,等到宫人都掌上了灯,等到她一片苍白的面容在烛光下都开始跃动着温黄的色调,他还是握着项矜惜仍旧冰凉的玉手在自己的掌心都揉出汗来还是不肯放下。
项奕宸金色的战袍就带着满身的灰尘包裹着一个尚是魂魄暖热对自己爱妹关怀备至的躯体像一根擎天柱一般久久地在那里伫立着,永远驻足,永不远走。
“太子殿下,您从出战回来后就未曾休息片刻,又加上已经守了公主一天,可是公主??还是没有动静。不如,您先回去歇着,奴婢在这守着,等公主醒了,奴婢立刻去东宫叫您??”歆儿端过一杯参茶想递给项奕宸,却看见他一整天了还是目不斜视地只看着项矜惜发愣,方才上前提醒。
项奕宸摇摇头,一手抚上项矜惜的长发,像是把她捧若掌上明珠一般小心翼翼又格外珍惜:“你不知道,九妹从小就与我最为要好,每次只要她受伤染病,都是我在一旁不分昼夜地陪着她。她是我唯一的胞妹,也是皇家最心思干净最单纯的人,有时候我都觉得她美好得不像是这个世上的凡人。她曾经对我说过‘皇兄,不管我以后受到什么伤染了什么病,只要我一睁眼能看到你,惜儿就什么都不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