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顾华采本人,却是随着裕和太子蹲了身去,同时身体微蹲,并不置于裕和太子之下,让裕和太子看她太过麻烦,而是恰到好处的高度。
“有意思!”裕和太子有些惊叹出声,道:“是个有眼力见的。”
下一瞬,却是突的出手,伸向顾华采的上方,竟是要将她的帷帽给摘下。
一时间,长公主的欣喜之意溢于言表,而周围之人神色各异,有不想嫁予裕和太子之人,譬如容梓然和裴欣然,亦或是姬如晦,则是明显松了一口气的表情,而原先老大不愿意前来的陈丝意却是面色僵硬,失望之色尽现。
想同陈丝意青梅竹马的段公子,其实不过是陈尚书府中的一个门生而已,因着长相秀气了些,嘴又甜了些,哄得陈丝意宁要嫁了他,而这陈尚书其实是不同意的。
到底是一时的迷情,直至陈丝意刚刚见到了裕和太子,才晓得原来世间还有这样一种人,明明是极轻佻的行为,却能做得如此贵气,风流而不失潇洒,实在不是尚书府中的一个小小门生可以比得上的。
加之先前不愿意来也是听闻西夏人向来面目丑陋,而今刚进园中,看见那高高在上的人,其实便有些意动。
能做此人的太子妃,也未尝不可……
可偏偏他却要去掀旁人的帷帽,这旁人还是刚刚和陈丝意结了梁子的顾华采,不可谓不戏剧。
而顾华采却是如何做的,她巧笑倩兮,并不因裕和太子而又丝毫窃喜亦或是慌张,而是伸出纤纤细手,看似轻巧却用了十足的力气来握住欲动作的裕和太子的手,道:“裕和太子可是考虑好了,要娶小女子为妃?”
她口吻本戏虐,因着裕和太子站起了身的缘故,只够在他胸膛的地方,煞是有些扶风弱柳之感,可她向来外柔内刚,忽转幽怨道:
“若是裕和太子掀了小女子的帷帽,却不娶小女子,那华采我只能以死明志,毕竟我大周对女子贞洁看得极重,一个曾被别人误以为会许配给另一个男子的女人,虽实质上没有什么,可在世人的眼里,已经不洁。
况我身在安平侯府,自小耳濡目染,也是无法苟活于世的,裕和太子,你可想好了?”
这看似极为自怜的话语,却是存了五分的威胁,裕和太子还不曾遇到过这样明晃晃的威胁。
众人都以为依着裕和太子的性子,定然会发怒,长公主都准备着上前赔罪了,可谁知道裕和太子竟然没动。
裕和太子没动,并不是他不想动,而是他不能动,男子有些宽大的手被握在女子手中,分明纤细的很,却不容得他动分毫。
裕和太子的眼中有风暴掠过,透过帷帽,看她似笑非笑,神态娇媚的厉害,随意一瞥,却又带十足的祈求,让他方才的戾气,不觉得便消失了一般。
先前说过,有故人曾给他父皇修书一封,阐言道让西夏同大周合力攻打高阳国,并许诺以后会助西夏除掉姬无命,说来这故人本是大周人,原先也是大周的贵家女,只是后来途遭变故,人间蒸发,直至半年前,才有了消息。
可其实西夏皇帝同裕和太子并不晓得如今这故人的落脚处以及身份。
然而如今看着顾华采,分明就是个娇弱到了极点的深闺女子,纵然聪慧,可也避免不了她没有棱角,然裕和太子印象中的故人,却是骄若太阳的存在,她爱憎分明,不喜用计,更不若此等矫揉造作。
这人整个大周除了沈清莲,不曾有过别人。
而如今突然冒出来的安平侯府五女,圣上亲封淑莲郡主,一个同沈清莲性格外貌都大有不同的女子,却让他有了同一种感觉——想要臣服的感觉……
看似傲的要命的西夏太子,其实曾经是沈清莲的手下败将,彼时年少,不知天高地厚的裕和太子,可是在沈清莲的手中吃了好一通苦头。
毕竟那可不是一般的贵女,沈清莲八岁就同沈父上过战场,虽仅作观望,十三岁的时候便能生擒敌方将领,十五岁已然能带兵了,然岁月于此时戛然而止,因为这样一个富有传奇色彩的女子死了……
察觉到对面人有松动的迹象,故而顾华采将手放松,道:“裕和太子大人有大量,不同小女子计较,果真君子也。”
裕和太子将回忆收起,又恢复到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道:“你这样的,本太子还看不上眼。”
又懒懒对着长公主说道:“泱泱大国,竟只有这些货色?”
可谓是明晃晃的打脸了,长公主面色攸的一变,不及得远处姣姣红衣胜血,道:“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货色,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