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到了顾华采的心坎里,不过还是要说:“奴婢当不起,不过胡言乱语了几句。”
随后告退,荣鸿发在前面阴阳怪调道:“淑莲郡主真是胆子大,那些话也敢同十二皇子讲,莫不是哪一日死在了那嘴舌上方才担忧。”
“若说死,方才我不就该死了吗?是公公救了我。”她刚刚同十二皇子说话之所以百无顾忌,也是因着刚刚她的身份,仅仅是一个安春宫里的宫女罢了,而过了今天,那个身份就不存在了。
荣公公冷哼了声,“郡主知道便好,别忘了答应咱家的条件。”
“待到顾府里的事情完了,我定然让公公‘如愿’。”她神色莫名虔诚,以至于让荣鸿发没有察觉到那话里的讽刺。
又道:“我记得如今皇上跟前有顺义公公,不论在谁面前都是自称‘奴才’的,倒不是觉得公公一口一个‘咱家’不好,就是想公公毕竟身处宫里,一个不小心别……”她突然止住了话头,轻微的笑了笑,“我可是会遗憾的。”
“郡主放心罢,咱家有分寸。”荣鸿发脸色阴了阴,笑容却更夸大了。
顾华采朝前处走着,心里却想着,兴许她的条件还没允诺呢,荣公公就没了,那样才真是可惜,面上更显欢愉。
顾华采出了皇宫,中途去了接待裕和太子的驿馆中,约摸一刻钟左右出来,然后回了顾府。
她并没有就这般光明正大的回去,索性这会儿天色已经有些渐黑,便借着夜色的掩饰,反到了刘氏的麒麟院里。
她想着刘氏在三个时辰以前刚才在安春宫里受了太后的训戒,又为了自己的生死而将顾沅馨给推了出去,这会儿正是心烦气躁的时候,想必不会太注意周围。
当然让她就这样出现在刘氏的面前她也是不敢的。
只叫了麒麟院外院的一个丫鬟,给了她点碎银子,让她将双喜给叫了来。
双喜看到顾华采的时候,也是惊着了,忙拉着到了角落里的地方,道:“五小姐怎么来了这里,奴婢好些日子没五小姐的消息,还以为你不打算出现了呢。”
“怎么能,我这不是回来了吗?”顾华采笑道,“前几日的事情谢谢你了。”
说的正是让双喜将外面的谣言知会顾沅馨的那事儿,双喜抿了抿嘴唇,自她知道双福从西山庄上回到府里,本还是能活下来的,却因为刘氏的私心—想要双喜更恨顾华采,而放任双福的伤势不管之后,便心凉透顶,对刘氏失了以前一心孝忠的心了。
故而麒麟院里有个什么动静,若同顾华采有关,她也会知会一声。
顾华采若有什么事情委托她,她也会尽力去做。
听到这声谢,双喜抿了抿嘴唇,道:“五小姐说这话就有些见外了,不过如今三小姐已经找见了,府里的人也都晓得是夫人诬陷的五小姐,五小姐为何不回到府里呢?”
“当初她那般容易的将我给带到了京兆府中,可需知请佛容易送佛难。”顾华采一顿,“总之现在还没到时候呢。”
又问双喜,“刚刚我听屋里好大一声响,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五小姐不妨近前去看,夫人回来的时候便面色不好,让人将二小姐和三小姐给唤到了跟前,在屋里一直待到了现在,愣是没让人近身伺候,约摸是三小姐又说了什么让夫人生气的话罢。”
“近前听倒不必了。”顾华采的目光闪了闪说道,刘氏将她们姐妹两个叫在一处,能为什么,还不是要顾沅馨给裕和太子做妾那事儿,不过这到底仅是同太后私底下点过头的事儿,刘氏怎么也不会甘心让自己本嫁给皇子的女儿就这样跟人做妾去。
只是不甘心又能怎么办呢,到了明天,一切都成了定局了。
这般弄清楚了,顾华采就让双喜进去了。
而她自己则顺着麒麟院往西走,到了顾承安的院里。
顾华采并没有直接去找顾承安,而是先找了已经有了三个月胎儿的花柳。
褪去刚刚在顾华采身边的稚嫩,如今的花柳丰腴的像朵含苞待放的花儿,因为是府里第一个有孕的人,虽是妾氏,却还是拨了两个丫鬟给她,分别叫雨沉,雨坞,皆都是沉默寡言的主。
听到门外的走步声,花柳的面容上有些许期待,道:“是不是大少爷来了?”
“花姨娘想大哥哥,怎地不着人去叫一声呢,即便是姨娘可以忍着不见夫君,这腹中的孩儿却也是不能不见父亲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