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华采闻言眼皮子猛的一跳，心境却已然从刚刚的好奇到五味陈杂了。

那安景臣在未成为楚湘王之前，也是国公府的世子，面貌也偏俊朗的，方才再看这如夫人，不说倾国倾城，却也是百里挑一。

才子佳人的故事，向来是话本里常写的，顾华采将眼中的不当之色给掩住，勉强笑道：“愿闻其详。”

即便是那安景臣同她说过那些令人误会的话，可她不是也不曾同他敞开心扉过吗？却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怪人家呢？

左右不过一个只见过五面的人罢了。

刘安然侥有几分自得道：“也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我还是七岁的孩童，不过是听我哥哥说的，哥哥惯常爱听旁人家的二三事，当然我哥哥也是听旁人说的，是否真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却不好说。”她这般说也是怕今日之言传到了外面，靖国公或是楚湘王会对她做些什么。

又道：“那个时候正是暑热天，如夫人不过刚刚进门—因为她不过是个九品小官的女儿，空有其貌，却是不得靖国公府的人的敬重的，当年外面的人都说如夫人以色蛊惑了靖国公，想我天朝可谓是阶级分明，一九品小官的女儿却成了国公夫人，就算是靖国公宠爱了些，却也没人将她看成一回事，不过是当以色侍人的玩意。”

“不想后来却传出了那样的谣言，靖国公世子，也就是如今的楚湘王在酒后欲对如夫人行不轨之事，靖国公一怒之下竟将世子给赶了出来，后来的事情五表姐就该知道了。”

刘安然缓了缓继续说：“当今皇帝是楚湘王拜把子的兄弟，楚湘王不过刚被靖国公给赶出府去，皇上就给这结拜兄弟封了王，靖国公当年也被气的不轻，差一点给瘫痪在了床上……不过这事情在人的口中传着传着就容易变了味，我讲的也不过是我以为的真的，作不得数的，当年真正发生了什么，也许只有靖国公、如夫人同楚湘王才知道罢。”

且不论最开始的桃色消息，只后面明祯帝封安景臣为楚湘王这事，顾华采却不觉得仅仅是明祯帝顾念兄弟情意。

明祯帝自是视四大世家为眼中钉，不然景珍皇贵妃刚刚也不会想着要将她一个毫无背景的郡主许给她的侄子，再论安景臣，怕也是明祯帝打量着安景臣同他父亲靖国公的关系不甚好的主意，提拔安景臣，无疑会给靖国公心里添堵。

再若安景臣记恨着当年靖国公将他赶出来的事情，许是还会同靖国公作对了呢—父子身份又算得了什么，不见那姬无命至今视姬伯侯府为仇人呢！

“那是当然，像你我这种女儿家也不过是闲时日太无聊，说着好笑的事情笑笑罢了，不过安然妹妹知道的事情真多呢。”

刘安然年龄在那儿摆着，最是喜听这赞美的话了，闻言笑意愈深了些。

只在她们旁边的顾沅芷却是皱起了眉毛，她同刘氏对顾华采深为忌惮，这表妹不会不知道，怎么今日对顾华采这般友好，等一会儿没人的时候且问问她去，顾沅芷如此想到。

嘉易太后同四位夫人的寒暄还没有完，顾华采从如夫人身上掠过，然后到了庆国公夫人小姜氏身上，相比如夫人的样貌，这小姜氏却也不遑多让，她自是不同如夫人那恍若少女般的，而是多了几分成熟女人的魅力，一颦一笑浑若天成，媚骨顿生。

顾华采对庆国公不太熟悉，只隐约知道这位本来的身份是庆国公的妾侍，而庆国公的原配夫人则是小姜氏的姑母大姜氏，不过大姜氏在生子的时候大出血死亡，小姜氏才由此成了郑国公的夫人。

这般粗略而过之后，右侧便是镇国公府的夫人蒋氏了，不同于前两位的风姿各异，蒋氏的容貌简直可称之为平凡，同她的女儿景珍皇贵妃实是没有半分相像。

再往右则是郑国公府的姬氏，因着容梓然的缘故，顾华采也多看了这姬氏一眼，姬氏虽然样貌也不差，但比如夫人还有小姜氏却要逊色一筹，也算是个美人了。

然论起在这四人人当中最最有手腕，最有国公夫人之风姿的却恰恰是样貌最不出众的蒋氏。

听闻蒋氏出身江南大族的嫡女，这身份确是比其余三人都贵重许多。

至于姬伯侯府出身的小姬氏，想着姑侄共侍一夫什么，却只让顾华采不禁乍舌了。

紧跟在四位夫人身后的，正是国公府的小姐们，如夫人身后是由乳母抱起来的一个小丫头，口齿都还不太伶俐，还是牙牙学语的年纪，是靖国公府的嫡幼女，安景臣的继妹，想到这儿，顾华采的心弦一震，堪堪移开目光。

小姜氏身后却是空无一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