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又有一人撞着胆子当着顾沅馨的面道:“也难怪,想这满府的小姐,有哪一个会像三小姐这样,不晓得跟哪个野男人跑了去,竟一消失就消失了十几天,连累我们侯府的名声便也罢了,竟如今还在使小脾气,也不想想就她如今那样,能有一个太子愿意娶她就算不错的了,她竟然还嫌弃!”
哄笑声顿时而起,安平侯府从不缺捧高踩低之辈,尤其顾沅馨平常又最是不宽带人的。
又有人赞同出声,“就是离咱们侯府不远的王千户家里,那家的小姐不慎被土匪抢了去,后来虽被救了回来,但名声坏了,最后只许了个木匠。”
“而我们的三小姐,命真真是极好的……”
嘲讽声接连入耳,顾沅馨几欲发疯,她大声的吼叫了起来,周围的几个小丫鬟闻声心中也是害怕的,忙一溜烟散了去。
顾沅馨捂着自己的脑袋,不住的道:“不会的,不会是你们说的那样的,母亲不会放弃我的,父亲也不会嫌弃我的,我没有给侯府丢脸,我顾沅馨明明是这整个侯府中颜色最好的人,就是整个上京也不逊色的。”
“可是没用了,三小姐到了别国,这里的一切都同你没有关系了,你只是一个孤苦无依的妾而已,上还有明姝公主死死的压着你一头,从今以后你便只能低头做人一辈子!”
偌大的院落里,顿时只剩下了顾沅馨和最先起头的丫鬟两个人。
那丫鬟说罢也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这样的你,同我们下人又有什么分别呢,你说你这样的名声,你以为裕和太子会看中你?怕是痴人做梦罢!不受宠的妾连奴才都不如呢!哈哈哈……”
那丫鬟又蹲身同顾沅馨行了个礼,“奴婢祝三小姐从今以后一辈子都得看人眼色行事,也好体会体会我们这些下人的感受!”
“我同你什么仇什么怨,你竟要这样咒我?”顾沅馨猛的坐起身来,“本小姐向来是不信命的人,十二岁那年,五皇子入我府上,提及同顾华采退亲之事,然我却只言片语,便能让五皇子转了心意,从那以后,顾府五小姐是谁,世人只知同五皇子定亲的人是我顾沅馨!”
“如今又如何,不就是做妾吗?要记得我母亲从前也是妾呢,哦,不,是平妻,如今却也不照样风光,母亲能做到的事情,我又为何做不到,更不论说那裕和太子,蛮夷之辈,呵!”
她顿时高傲的抬起下巴,好像所有人都是蝼蚁一般,那丫鬟笑了笑,遂跑了出去。
顾沅馨却也瞬间坐倒在地下,如泻了所有气一般,呆呆的再不复往日盛气凌人之状。
漱玉斋中,顾华采听着来人将顾沅馨那儿的境况细细禀报,唇角露出了一抹奇异的笑容,原来当年五皇子同顾沅馨的亲事中竟还还这样一个小插曲?
顾沅馨从小就聪慧,只这几年来被人捧得不晓得轻重,越发蠢了些。
顾华采吩咐人连翘从柜子里取来一戴银钱来,递到传话人的手中。
那人正是方才在顾沅馨面前满口张狂的丫鬟,接过银钱有些不知所措,“奴婢不过是说了几句话而已,实当不得这样大的赏赐。”
“雨露,”那丫鬟名正叫雨露,原是刘氏分到顾沅馨屋里的一等丫鬟,却因为颜色好些,被顾沅馨给排挤成三等丫鬟。
“你拿着,这些都是你该得了,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吩咐你。”顾华采继续说道,“三姐方才被你那样奚落,不过因眼下境况顾不得同你计较,你待等到她反应过来,定然是要寻你的麻烦的。”
“我估计,她会让你做她和亲的时候的丫鬟,到时候你便同意了她,再用些手段,让她信任你……你能做到吗?”
“奴婢……奴婢想跟着五小姐,更何况奴婢方才将三小姐给得罪了彻底,又凭什么能让她信任奴婢呢?”雨露颇为不愿道。
顾华采略微沉吟,“这个嘛,就要看你了,我方才不是在命令你,也不是在给你提建议,而是你只有这条路可走。”
顾沅馨的性子,她最是了解。
“不过,”她又说,“三姐经此大落,你方才所言,她定然是听在耳里了,想来也是该反思自己的过往,即便对你心存不满,也不会像先前那样,直来直往,你只需寻个合适的机会,向她表忠心,再想办法,将她周围所有可以依仗的力量都给除了,那么她也就只能信任你,视你为亲信,届时你只需要扶持三姐在西夏站稳脚跟,便够了。”
雨露听罢只怔怔的望着顾华采,“五小姐打从最开始便打算这样用奴婢了吗?”
“早先是在物色合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