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变了。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他曾经一心想要培养的接班人，居然是唐飞龙的儿子。

这么说来，唐允翊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报仇而来。

“说吧！把当年你怎么陷害我父亲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要是敢有半句谎言，我就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唐允翊的剑不动声色地向黄辉宏的脖子下移动了几分，吓得黄辉宏举起双手，僵在那里，丝毫都不敢妄动。

“好，我说。刀剑无眼，你千万别乱来。”

黄辉宏开始施行缓兵政策，他说了一堆当年有关战争的事，但没有一句说到重点。他趁着唐允翊竖耳聆听之际，悄悄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猛地刺向唐允翊。幸好唐允翊反应敏捷，一个闪身躲开了，同时架在黄辉宏脖子上的剑也跟着移开了。黄辉宏趁机推开聂音，拔腿就往营帐外面跑。可还没跑出去，就被守在门口的几名副将给挡了回来。

没想到黄辉宏如此狡诈，聂音气得不轻，走上来就往黄辉宏脸上扇了两个耳光。

“年纪一大把，居然还学得这么狡猾。光看你这副老狐狸的模样，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货。当年为了夺去将军的位置，故意串通外敌，泄露了兵布图。是不是？”

黄辉宏回过神来，一脸痛苦地求饶：“都是我不好，求你们看在我一把年纪的份上，饶了我吧！当年的事情，我也是逼不得已的。是有人逼我这么做的，如果我不答应，早就没命了。”

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黄辉宏此刻坦白的这些话，唐允翊倒是字字句句都相信了。

聂音脾气急，一把揪住黄辉宏的衣领，吼道：“逼你的人是谁？快说。”

“我……我不能说。说出来我就没命了。”

“你不说，现在就会没命。”

要说威胁的招数，聂音自认懂得的不少。在军营混迹了三年，什么样的手段没见过。对付那么怕死的黄辉宏，一招就够了。

唐允翊见状，又补充道：“如果你能说出那个逼迫你的人是谁，我就保证不杀你。还会把你送到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让你安心养老。”

这个条件对此时的黄辉宏来说，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了。他沉默了许久，终于下了决心。

一个人做过多少坏事，将来都会报应在自己身上。黄辉宏明白，当年联手陷害唐飞龙的事情，迟早有一天会被拆穿。他从没想过能安安稳稳过一辈子，如今能得到唐允翊的宽恕，已经是老天对他最大的仁慈了。

“好。我说。是唐将军的同窗好友苏万城。”

“你说什么？”唐允翊显然被这个答案震得不轻，连手里的剑都不稳地晃了晃。他想过无数种可能，却从来没想过竟然是苏万城。怎么可能是苏万城？苏万城是父亲的同窗好友，怎么可能会是陷害父亲的人呢？

“姓黄的，你在胡说什么，苏万城是唐飞龙将军的同窗好友，怎么可能是陷害他的主谋呢？”

聂音忍不住又踢了黄辉宏一脚，希望以此威胁他说实话。可黄辉宏这次却没有妥协，反而笑了起来。

“哈哈哈……权势面前，又有几个人能抵挡得了迷惑。怪只怪唐将军太过出色，才惹来当时只是一个小小县官的苏万城强烈的嫉妒。既是同窗，为何地位差别如此之大。只有把唐将军拉下马，苏万城才可以借此机会平步青云。”

唐允翊的表情已经难看到了极点，并不是认为黄辉宏在撒谎，而是因为黄辉宏的话让他想通了一些事情。他当初被冤奸杀少女，事情发生得很突然，之后被抓入狱，他一直以为是史俊杰在陷害自己。现在回想起来，确实有许多疑点。以史俊杰的权势，若是想害他，根本不用费那么多心思，直接可以找个理由把他关进大牢。更何况以史俊杰这样的草包，根本想不到这么天衣无缝的计划。多半的原因是史俊杰也被利用了，而这个幕后黑手，就是苏万城。

聂音一时失去了判断力，凑到唐允翊耳边，低声道：“怎么办？他说的话能相信吗？”

唐允翊低下头，整理了一下情绪，再抬头的时候，脸上已经恢复了云淡风轻。

“我相信。”他一字一顿的说出结果，面无表情地收起了飞龙剑，对黄辉宏说：“我会按照约定，把你和你的家人送到没有人知道的地方，安享晚年。现在，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黄辉宏踉跄地站起来，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战战兢兢地点点头。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他吁了一口气，到了真正放下一切之后，心里反倒平静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