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二说:“好了,有你这句话,我们从今天下午就开始行动!我已经想好了一个行动方案,先让我到玉峰戏院去请她唱堂戏,你再领一些人到外边接应,最好找个饭店或旅馆,离城远点的地方,把他们领到那里用酒灌醉,再把陈圆圆劫走!我们的目的不就达到了!”毛二说着,汪锦良听了,不断点头。
玉峰戏院圆圆的房子里,圆圆躺在床上,莲儿端着药,翠珠拿着勺子,来到圆圆床边,翠珠把圆圆扶起来,莲儿要给圆圆喂药,圆圆自己端过碗来说:“我这些天给你姐妹俩添麻烦了,不是你们为我喂药送水,我的身体也不会恢复得这么快!”今天我好点了,就自己来!”说着,端起碗就自己饮起来,喝完药,莲儿接过圆圆手中的碗,翠珠给她盖上被子,让她躺下来说:“小姐今天的身体是不是感到好多了!”
是好多了!”圆圆说:“我想再过两天,就能登台演出!”毕竟我们欠老板的太多了!”演出不演出的算什么,小姐的身体要紧!”翠珠说:“你还是多休息几天再说吧!”急什么?”我心里闷得慌!”圆圆叹了一口气说:“原想说昝公子昝方舟是我的理想中人,能成为我的终身伴侣,谁曾想外敌入侵,山河破碎,心爱的人也离我而去!”我命苦啊!”说罢,又哭泣起来。
翠珠和莲儿为她擦眼泪,替她抚胸拍背,莲儿说:“既然昝公子已去,再想也是白想!”干脆不想!”要是因去了的人把活着的人的身体想坏了,那真地是不划算!”你自己受病痛折磨,我们姐妹、还有你的兄弟母亲、舞台姐妹们也都会为你着急!”
圆圆说:“可是,我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他去了,我再到那里找到可以托身的人!”
翠珠说:“小姐不要伤感,我记得前年不是有一位叫冒辟疆的公子,是朝中将门冒起宗之后,风流倜傥,才多识广,还著书立说,很有些名气,冒公子曾与小姐几次往来,关系不错,也曾让我们给小姐传书带信,我看此人也可寄托终身!小姐为何不与他继续来往!”
圆圆叹口气说:“我已经打听过了,冒公子确是怜花惜玉之人,昔日名伶董小宛,字青莲,曾在青楼与冒公子相爱,后冒公子领她回家为妾,董小宛在冒家虽为偏房,却上敬公婆,下教子弟,管理家务,鞠躬尽瘁,尤其在冒辟疆有病的半年时间里,仅铺一破席,横卧床头,日夜照顾;跪伏身旁,寒抱热拂;痛时抚其身;汤药以口交,粪污鼻目察;温慰曲说,只求一笑;结果使冒辟疆从死人变成活人,而董小宛却从活人变成死人!而且还留下一句话:我命换夫生,虽死犹生!也就是说:董小宛因劳累过度,几年间就在冒辟疆跟前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莲儿说:“冒辟疆与董小宛的这些故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圆圆说:“冒辟疆曾有一篇《影梅庵忆语》,洋洋两千四百言,说的就是这件事,而冒辟疆却因此成了知名人士!”
翠珠说:“也就是说,董小宛用生命换了一个好名节,而冒辟疆却因把董小宛的事宣扬了一下,就成了风流名人!冒公子的名原来是建立在一个舍命救他的伶女忠魂上!”
圆圆说:“一点不错!所以说,董小宛因伶从良,感恩冒某,尽了妇道忠诚,却毁了自己最宝贵的生命,我如今也算苏州红伶,并且是只卖艺不卖身,更不是卖身的伶女,不需要别人帮助就能生存,也算是虽无名节,却有生计,并且不是像董小宛一样被人逼迫卖身求生,所以要我步董小宛后尘,一是我难做到,二来即使我能做到,我又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对一个不相干的男人尽妇道!毁青春!少活命!这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翠珠说:“既如此,我们以后不提这事就是了!但我还想到一个人,和小姐很般配!”
圆圆叹息说:“你说的是谁?如今还有谁能和我般配!”
翠珠说:“就是前年曾到我们戏园子来,还给小姐送了诗句的武状元……”
圆圆说:“你说的是吴三桂……”
翠珠说:“你觉得他怎么样?”
“吴公子虽是一届武夫,却也能赋几句诗文,边关大将,又是朝臣之家,算得上是个可以托身之人,但自从当初我因与昝公子有言在先而拒绝他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谁知他现在那里,有没有成家?”圆圆说。
翠珠说:“按年龄来说,他应当是有家室了!不过,如果他愿意,像他那么好的条件,再像我们这样的风尘女子,做个偏房也行!”
“话虽是这么说,可也得人家男子来找我们,总不能是我们一个女孩子去找人家男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