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中,有水声潺潺,她仰头望着洞顶,看着那一片光亮之处,忽然有一种莫名的熟悉。
她撑着墙壁站起来,抚摸着光滑的墙壁。她忽然发现,这里她曾经来过,在千年之后,高铭带她来到这里,她记得那个时候,这里四周放满了水晶,仰头可以看见月光,在猎户座流星雨降临的那天,流星雨的光芒汇聚到水晶之中,直射进她手上的白玉笔内。然后她便失去了意识,再醒过来的时候,便就到了这里。
所以说,只要再还原当日的景象,是不是就意味着她能回去?
她念及至此,很快便想到高铭那日按的机关。
她不再去想别的,努力回忆那日高铭所站的位子还有按下的机关。
她摸索着墙壁,寻觅着凹凸不平之处,她记得这里有一面极为光滑的墙壁,而墙壁对面便是另外一个出口。
她很快便发现了那块光滑的墙壁,墙壁上并不像她那天所见到的一般画有女子的画像。
她想到,那日她触及画像中那女子眉间朱砂的时候,似是与周围纹理不同。
她的手往前一寸,再往前一点,依照着自己的身高,手指一点一点用力划过去,生怕漏掉每一寸可能安置机关的地方。
她眉头忽然皱了皱,就在这里,她能明显感觉到这里纹路不同于别的地方,似乎有点凹陷。
……
洛阳诏狱,阴冷潮湿。
“您可得快点儿,否则我可担待不起。”狱卒收过她的钱后,便很快放行。
“知道了。”女子说了句。
穿过长长的甬道,她抑制着让自己镇定下来,直至见到牢狱之中那披头散发的男子。
她行至牢房门前,将头纱掀开,看着里面的男子,说:“我来了。”
那一声,不知道包含了多少情感还有牵挂。
十一听到她的声音,霍然睁开眼睛,目中露出一丝怔忪,旋即皱起眉头,呵斥道:“走,我不想见到你!”
她看着他,眼角就有了湿意,仍微笑相对,说:“还记得你威胁我说,要把我送到诏狱内住一晚么?现在落到自己头上了吧。”
“你走,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你让我走,我就得走么?”她勾起嘴角,强忍住心中苦痛,说:“你从来就不听我的,我这一回也不想听你的。”
他不由笑了,叹了叹,说:“现下父皇正四处搜查你,你这么出来,会有危险。”
“我这次来,就没打算躲避什么。”她目光平静说。
他劝她不动,沉吟道:“你我之间总要有一个人活着,我希望,那个人是你。”
织锦目中露出一丝痛苦之色,不觉流下了眼泪,勉强笑道:“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我不会容许你替我死。”她吸了吸鼻子,转过头,胡乱把眼泪抹掉,说:“算时间,那帮人也该来了吧,做事这么没效率,我都替他们担心呢。”
“你今日前来,仅仅因为不想我替你死么?”十一忽然问她。
不远处,很快有狱卒赶过来,行色匆匆。
“不是。”她顿了顿,最后看了眼十一,目中露出惯有的微笑,说:“因为你是十一。”
因为你是十一,所以我不希望你受到一丝伤害。
因为你是十一,仅此而已,不需要太多理由。然而,这一句,他却始终看不透。
狱卒很快走过来,她不作丝毫抵抗,坦然由他们将她带走。
//昌德宫外,南阙之下。织锦被一众侍卫押着前往中殿。
“锦儿——”
后面忽然传来一声叫唤。她听得出来,是萧王的声音。
宋祁走来,看见那些护卫们团团围住织锦,怒道:“还不快让开!”
护卫碍于萧王权势,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萧王有命,还不让开!”马元忠按剑走来,怒喝一声,便对萧王行礼,道:“王爷与女儿叙天伦之乐,你们这帮人还敢挡着?虽然陛下有命招织锦姑娘作速入宫,耽搁这一刻钟,想必陛下也不会怪罪吧。”
宋祁是聪明人,自然听得出马元忠的意思。
马元忠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行过礼后,便带领护卫暂且退下。
“马统领,萧王和您一向不和,您怎么而今帮他说话?”一护卫疑惑问道。
马元忠笑了笑,扬眉道:“你没听过‘樯橹之末,力不能穿鲁缟’么?”
“您的意思是……”
马元忠收敛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