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高嗓门道:“可这张先生,死活不愿意来。小郎君着急了,便自个儿背着姑娘,要去找他。张先生是给姑娘看病看惯了的,他最知晓姑娘的体质。”
李承渊正自犹豫,却见那黄油纸伞包围之下,女孩儿额上的血被雨水晕染开来,红了小半边脸,晕晕乎乎在崔平岳怀里,喃喃道:“哥哥,婴宁不疼,不疼。”
崔平岳一张脸,已布满了汗珠,咬紧牙关,将那女孩儿往上抖了抖,再抱紧了些,口中念道:“妹妹,你可别急啊。哥哥带你去张先生那儿,你便不疼了。”
他才年长婴宁四岁,左右不过是个娃娃,一口气抱着她走了半里地,已是气喘吁吁,得亏着仆妇左右护着,才不至于撒脱了手,让她掉下来。
“殿下,您看这……这可如何是好啊。”仆妇实在心焦,两边都劝不住,好不容易拉了个救星,还没声儿。就在她左右为难之际,忽然便看见李承渊脱下锦袍,快步行至崔平岳面前,一只手抄入女孩儿的小腿间,另一只手已从崔平岳肩头,稳稳接住她的后背,将她抱了过来。
崔平岳方一释重负,便就站在原地,大口喘着气,仆妇道:“郎君快歇歇吧。”崔平岳顺了一顺气,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忙又跟了上去,怒道:“婴宁尚未出阁,怎可叫一陌生男子环抱?”。一仆妇却暗自拉住了他,道:“琅玡王殿下乃是姑娘未来夫君,如此使得,使得。”
崔平岳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李承渊命那仆妇将他方才脱下的锦袍盖在婴宁身上,问:“马车都备好了?”
“已在门前等候。”
婴宁还当是在哥哥怀中,迷迷糊糊地替哥哥拉了拉衣领,防他淋了雨,受凉。
李承渊一怔,看了眼怀中的女孩儿,见她额上已然湿透,磕破的那快地方,随雨水冲刷,显露出伤口。口子不大,似乎,因这半路颠簸,还在流血。“前头带路。”他吩咐了一声。一面走,搂住她后颈的那只手,一面往前挪了挪,将她整个脑袋按在自己怀里。脸,便紧贴住他的胸口,李承渊这才发觉,她在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