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忽然看向他,心疼无比,她知道到那个时候,陛下固然会因为大军之势而不做处置,可到那时,天下人都会知道平南王拥兵自重,有谋反之势,陛下就更加忌惮他了。
倩儿微微摆手,说:“萧王不过是一面之词而已,本宫凭什么信你?”倩儿凝神想了想,轻松说到:“若是这宋织锦当真如此大义凛然的话,本宫倒有一个证明她的机会。”倩儿说完,收敛笑意,说:“宋织锦,本宫命你,立刻处决萧王。”
她脑子一轰,手足无措,只感觉浑身僵硬,难受得快要死掉一般。倩儿真要如此折磨她么?当真好狠的心!
十一握住她的肩,却发现自己找不到话来说,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安慰。
“宋织锦,你若不杀了萧王,本宫可就不信这平南王和萧王之间没有半点关系了。”“宋织锦,你还不动手?”
一面萧王,一面平南王,倩儿当真给她出了一道好题。
“马元忠很快就到,织锦,我们还有时间。”
她冷笑着,而后目光坚定看着台上那个咄咄相逼的女人。目光寒凉无比,倩儿见了,似是受不住,避了开来,说:“来人,将平南王一干人等,就地处决!”
令牌落地,发出“哐当”一声。
宋祁最后看了眼萧王妃,萧王妃泪水涟涟之下,报以从容微笑。而后,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刀被抢了去,深深插入宋祁腹中,“锦儿,你要……好好活着。”
“父亲,父亲!”她失声大叫。
宋祁笑着,用尽最后一丝气力,握住她的手,将刀柄放在她手心。
“王爷,你等我。”萧王妃见此,看了眼那高台之上的人,惨然苦笑,最后看了眼萧王,而后将头上的簪子拔了下来,从容插入自己的颈间。
“母亲!”
血染红裙,早已面目不辨。她的手仍握着刀柄,满手鲜血,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忽然缩手,而后用力在裙摆上把手上的鲜血蹭掉,可那些血却越染越多,她看着自己满身的红色,似乎每一点朱红都是由那两具尸体身上所流淌的鲜血染就。
“织锦,织锦……”他用力抱住她,口中喊着她的名字,像是要叫回来什么东西似的,让她振作,企图安慰她。
“父亲死了,母亲死了,太后也死了。”她痴痴念着这句,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看着他:“为什么,我还活着?”
倩儿看着这一切,只觉得胸中畅快无比:弑父杀母,弑父杀母,她就是要让天下人看到,宋织锦是这种禽兽不如的人。十多年来受尽屈辱,今日她终究是一并还给了她,可这还不够,她要宋织锦心死,要高久视身亡,这样,才是最好的结局,不是么?
她给禁军使了个眼色,禁军立刻会意。
楼台之上,弓弩手已经准备好了。
不需太多,一个便就足够。
可就在此时,一个甲士忽然匆忙赶了过来。
倩儿见他神色有异,问道:“怎么了?”
“马元忠率北营将士正往此处赶来,而今,刑场之外,都是马元忠的人。”
“马元忠?谁给他的胆子?”倩儿气急败坏道。
甲士闻言,皱了下眉,犹豫着,说:“马元忠似与平南王交好。”
“原来如此。”倩儿笑了,说:“本宫正愁着没机会收拾他,而今作乱可就成了事实。”
倩儿正与发号施令,只听见那甲士,忽然说道:“属下以为,娘娘今日不宜动平南王。”
“为何?”倩儿问了句,很快便明白了其中深意。
“马元忠此行,摆明了就是想携三军以作威胁,用以保全平南王,若是平南王出事,难保行场外的这些人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而今陛下根基不稳,大军哗变,到时候,场面不可收拾。”
“那你说说,该当如何?”倩儿问道。
甲士想了想,说:“属下以为,今日暂且放了平南王,明日便朝会之上,将马元忠撤职,让平南王回自己的封地。”
“把马元忠撤了,三军哗变该当如何?”
“属下听说刘文程在军中一向甚得人心,而且与素来与马元忠不和,娘娘或可将马元忠下狱,让刘文程顶替马元忠的位子。”
倩儿闻言,想了想,便下令道:“宋织锦大义灭亲,此心可冕,其情可嘉……”
字字如在心房刻划,十一紧紧抱住她,她方才不至于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