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
“的确。”
公孙伯舆抿唇,道:“而王爷手中也有一块玉佩,对否?”他微一停顿,接着说道:“王爷手中的那块名叫砥厄,是老夫当年在狱中赠给织锦的。玉佩有灵,能互通千年之事。”
他目中露出一丝欣喜,问道:“织锦能回来?”
公孙伯舆微微摇头,说:“不,织锦不能回来,但这块玉佩,却能落到千年之后的主人身上。王爷若是信得过老夫,织锦弥留之际留下的那块玉佩便交由老夫保管,老夫会把这枚玉佩交到千年之后的宋织锦手上。”
公孙伯舆信誓旦旦,容不得十一不信。
公孙伯舆接过玉佩,不由暗自苦笑,砥厄,悬藜千年以来方成一对,今日又要分离了。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老夫曾交与织锦一个锦囊,不知织锦可曾拆开来看过。”
话一出口,又觉得自己这话是多问了。
十一一怔,不明何意,便又听到公孙伯舆说道:“罢了,罢了,事到如今,这锦囊也无意义了,”公孙伯舆说到这儿,无奈一笑,拱手道:“老夫告辞。”
//三年之后,洛阳城。
平南王高久视,即皇帝位,是为宣武帝。
这一年,改元永初。
//(齐宣武帝永初十年,冬,十月)“父皇,父皇,您看,外面下雪了。”说话间,女孩儿已经推开厚重的宫门,跑到那衣服上绣有龙纹的男人身边。
把跟在她身后的太监,宫女们急得团团转,待赶到宣室,齐齐跪下,便大喊有罪。
“你们都退下吧。”男人搁下笔,说:“别把门带上。”女孩儿心中方才还有些芥蒂,害怕父皇责罚,而今烦恼全消,直直便扑到男人怀里。
侍立在一旁的陈伯忍不住叹了叹。
“何故叹息?”男人声音幽微,却仍不失威严。
“老奴想,公主今年也有十八岁了吧。十二年了,一到雪天您便吩咐这宣室必需开着,怕是还忘不了宋氏女吧。”他只回了半句,而后半句,他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
“是啊,一眨眼,丝言竟已快到了及笄之年。”男人望着女孩儿,似乎想要透过这双眼睛看到别的什么似的,目中流露出一丝动容。
丝言见此,眼中便没了笑意,嘟起嘴,说:“父皇皱眉的样子真难看。”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样的话,多年前,她不也这样说过?
“走,父皇带你去打雪仗。”
女孩儿闻言,脸上立刻就漾出了花。
//墨染信纸,其上,翻来覆去,不过一句而已:织锦曲兮已尽……
织锦,织锦。
在他心中,这一曲怕是一辈子也到不得尽头吧。
//不知不觉,十二年如弹指一挥间,眨眼而过。彼时的敬轩成了而今的陈伯,丝言也长大了,窈窕淑女。
他望着不远处嬉戏玩闹的丝言,脸上不由浮现一丝笑容。
//映月阁内,他屏退宫人,四周无人,耳边便就只有风声。
那是十二年后他第一次来到这里。
窗外,雪还未停下。
书房之内,他穿过并排而立的层层书架,一切如初,他以手抚摸着书架,上面因着多年未见打扫,便就积了一层灰。一步一步走去,这里虽十二年未见,一切却都恍如当年。
他最后在书案边上停下,书案还是当年的模样,似乎可以想象,当年她扶案,用手撑着下巴,一脸纠结还有陷入沉思的模样,可多年未见,人已非当年的人了。边上是她平素写的一些字画,他将那些字画一一展开来,大多是临摹前人的笔迹。
他看得认真,也就很慢,似是在感受着,捕捉着什么,直至他将最后一幅字画打开。
那是一张没有装裱的字画,纸张很小,随意被揉成一团,扔在放书画的缸里面。
他目光一滞,将那张纸平坦开来——“叹年来起落,是非恩怨似皆成空,今七年为期,只觉浮生若梦,恩爱情仇,因果之间,似天注定,然,若有轮回,下辈子,宋织锦纵不再为人,也会找到你,十一,我的十一”
这是从上容城回来之后写的一段话,那个时候她便知道自己没有多久可活了,可即便如此她也并不觉得自己濒临绝境,无处收留,那枚锦囊也就一直未曾拆开。
或许正如当日焦新一役,那位敌军主帅对齐军死守不降的评断一样:有一平南王而已,无他。
“心死身殁,魂归故里”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