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北辰把她留下的最后念想带回了魔界,将那朵鸢尾花装进了锦盒里,每日都带着她一起去游山历水,看遍魔界的每一个角落,连带着对魔界的大小事物也渐渐地不再管,将帝位传给了他的侄子,而他自己则过起了不问世事的生活。
后来,他听说封澈在仙妖大战中以失败而被抓,这个秋天就要推下诛仙台了,只是,他不是小鸢儿,并不觉得有多么的可惜。
这一日很快就到了,封澈被人从仙牢中押了出来,他的身上布满了伤痕,每一道都是那么的触目惊心,可偏偏又恰当好处地没有出血,还有他向来都觉得是资本的容貌也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疤痕,远远望去就像是一条蜈蚣在他脸上一样,可怖得很。
待他被押到了诛仙台上,负责监斩的两名神仙早已经到了,但没有立即行刑,而是在等着一个人,那个人便就是宣布隐居的恒景帝君冥世珩。
即便是被人绑在了诛仙台上,封澈也没有露出半点的害怕之意,那一日他听到阿鸢魂飞魄散的消息时便觉得死也不是那么可怕了,他赌上了整个妖界也没有将阿鸢带回去,这就说明了他们之间其实从头到尾就是没有缘分的,又或者说是有缘无分,所以他是一点儿也不害怕死亡了,反倒是有些期待,因为那样他就可以追随阿鸢而去了,留他一个人在世上也是一种孤独,更是一种惩罚吧。
四处张望了下,却没有看到那个本应该出现的人影,他便大笑了起来,笑得很是癫狂,纵然手脚不能动弹,但他还是可以说话的,便道:“你们的恒景帝君呢?怎么不见他来?莫不是心虚害怕了吧,哈哈!那个蠢货!”
枉他聪明一世却是糊涂一时,呵,当年那件事若不是他自己立场不坚定,又怎么会偏听偏信去杀了阿鸢呢?说到底,还是他自己的错,与他不相干。
“放肆!帝君又岂是你这样的手下败将能够辱骂的?!不过是个将死之人,猖狂什么!”一名神仙还算是恒景帝君一边的人,不管他如今如何也都还是值得他去拥护的,自然也就听不得别人这样说他了。
而另一名神仙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在思考着要不要也帮个腔,不过也不用他帮腔了,因为恒景帝君已经来了。
冥世珩这些日子也是极为消沉,对于阮清欢他是真的动了心的,也是放在了心上的,原以为可以与她一生一世在一起,却不想到了最后竟是他害了她,但即便是如此,他也从未想过要随她一起去死,那样的追随他还做不到,因为天下苍生都需要他,不能为了一个人而不顾天下之人。
只是,他的心已经干涸了,从此再也不会为了谁而动。
“还有什么话要说,趁现在都说出来吧。”他倒也不算吝啬,犯不着与一个将死之人计较,若是他还有什么心愿未了,他倒也不是不可以替他完成,好歹也是师兄弟一场,总不至于连这么点也做不到。
看着负手而立的冥世珩,封澈止住了笑,却又笑了起来,只是这一次是带了嘲讽的意味,道:“如今我在你的手里,自然是不如死了得好,只是冥世珩,到底最蠢的人不是我而是你,还记得当年的那件事吧?其实阿鸢并没有投靠魔界,不过是我年轻气盛看不得她总是偏向你,便去编了个谎话来骗你,没想到你也信了,呵,还真是可笑啊,阿鸢那么痴情的女子又怎么可能背叛你呢?是你自己对自己不信任,也对阿鸢不信任,所以才会造成了如今的悲剧!”
他说得很平静,就好像真的只是在叙述一个故事一样,只是心为什么会这样疼?或许他还是有些恨的吧,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等他一死就可以去找阿鸢了,想到这里,他的嘴角都上扬了些,像是很憧憬的模样。
竟然是这样!冥世珩心往下沉了沉,原来一直都是他错了,他害了她这么久,就是这一世也是害了她的,呵,为什么她都不解释呢?不过那个时候的他或许也听不进去吧。
“行刑!”不想再看到他,不想再想起,那些罪行他会一一地忘记,隐居一辈子再也不出来。
两名神仙皆是点头附和,很快,封澈便就被推下了诛仙台,受着那魂飞魄散之苦。
逗留了许久,却没有听见本该有的惨叫声,冥世珩向后望去,原来是他硬生生地忍住了,即便是死也不愿变得更卑微,呵,要怎么样都随他去好了,他也管不着,从今天开始,就真的只剩下了他一个人,真正的孤家寡人。
他提步往回走着,每一步都走得很慢,像是有千金重似的。
后来,青丘帝姬因为找不到他而不得已嫁给了东海太子,湘妃诞下了龙种,顺利登上了仙后的宝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