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想的寿宴过后,子衿本来是要走的,怎奈云想粘的紧紧的,胡姬花也极力挽留,他便想横竖还要在流波山逗留一段日子,既然她们盛情难却,不如留下住些日子,顺便带云想四处玩玩,于是就应了下来。
胡姬花吩咐椿皮将东边的流星阁收拾出来,开窗透气,备上全新的铺盖,再从园中采些时令鲜花养到水中,这久不住人的房间便弥漫了一股清晰的味道。子衿对住处非常满意,流星阁虽不及凤阳宫富丽堂皇,却少了许多阿世媚俗,住在这里神清气爽,心情也好了许多。
每日清晨,子衿在睡梦中便被云想的小手挠醒,随云想一起飘进来的是桂圆莲子粥的香味,这定是椿皮把粥端来了。椿皮把粥放在外面,待子衿起来正好凉热适宜。云想缠着子衿学骑马射箭,子衿每日便带她骑马出去,在流波山上四处游荡。胡家没有男人,云想从小接触的是胡姬花、椿皮和一帮小丫头,而胡姬花因溺爱她,从不许她走出留月宫半步,云想这孩子虽贪玩,却如井底之蛙,没见过多少世面。子衿带云想见识了许多新鲜的东西,云想更喜欢与他在一起了。
这日,子衿带云想在天街溜达,忽见前面围了许多人,便凑了上去,一瞧原来是个耍猴戏的。那猴子十分驯服,在耍猴人的指挥下不断做出各种动作,忽而翻身忽而爬杆,引得人们一阵阵叫好。云想挤了进去,高兴的拍着手哈哈大笑,拿出随身带的点心喂猴子,那猴子从云想手中接过吃食,竟然像人一样抱拳施礼,原来它是在致谢呢!众人见此,纷纷摸出银子掷到盆中,不一会儿耍猴人便收获满满。耍猴人收了银子,便牵着猴儿走了,云想有些悻悻,赖着不走。子衿无法只得蹲下欲将她抱走,云想却指着他道:“哥哥,你的鼻子流血了,是不是受伤了?”
子衿用手一摸,果然摸了一手鲜红。
云想被他脸上手上的血吓到了,退后了两步问:“哥哥你是不是快死了?”
子衿忙从袖中拿出帕子,将帕子卷个角塞进鼻中,方止住了血。子衿在心里叫一声苦,准是椿皮熬粥时桂圆放多了,才引得自己流鼻血。
子衿牵着云想,依然用帕子堵着鼻孔,狼狈无比的想快些赶回留月宫,好将脸上的血洗净。路上经过一个卖橘子的小摊,摊主没生意,闲的无聊,正四处张望,忽见一年轻男子牵一小女孩飞奔过来,那女孩儿面带惊慌之色,边跑边喊:“救命!”
子衿厉声喝住她:“不要乱叫!”
橘子摊主听小孩喊救命,又见二人跑的飞快,以为遇上了拐孩子的,忙跑到路中间拦住他们的去路,大喝一声:“哪里走!”
子衿云想跑的正猛,忽然被人拦住,云想头碰到子衿腿上差点栽个跟头。
橘子摊主将云想扶正,冲子衿呵斥道:“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拐孩子,我流波山岂容你这样的败类!”说完又向周围喊道:“大家伙快来啊,都来看拐孩子的!”说完将子衿的胳膊向后拧着,拿根草绳捆了。
子衿被他捆的生疼,使劲挣扎了一下,没用,便解释道:“我不是拐孩子的,放开我。”
这时有人围了上来,橘子摊主气愤道:“哪个拐孩子的会说自己是拐孩子的?”他手指戳着自己的脑门道:“难道会写在这里吗?”
周围的人也都附和着说是。一个妇女抱紧怀中的孩子,生怕孩子被拐走。一个男子将妻子藏到身后,怕拐孩子的顺便拐走妇女。一个老婆婆说:“我活了三十万年了,第一次见到真的拐孩子的。”
子衿被这些人弄得哭笑不得,鼻孔中塞的帕子掉了出来,血蹭的到处都是,便只得对云想说:“云儿,快告诉他们我是你哥哥,不是拐孩子的。”
云想却只瞪着眼看子衿狼狈的样子,并不说话。
子衿急得责怪她道:“你这孩子,平时话多的很,今日怎么哑巴了?”
云想见子衿熊她,眼睛眨了几眨,竟挤出一溜眼泪。围观的人见此更以为子衿是拐孩子的,纷纷要向他讨个说法。子衿正在着急之时,忽然瞧见上次在喝羊汤的时候遇见的那位绿衣女子,她去过云想的寿宴,应该对自己有印象,便忙喊道:“这位姐姐,你还认得我吗?”
绿衣女子顿了一顿,好像认不出子衿:“你是谁?”
子衿满怀期望道:“你好好想想,在云公主的寿宴上。”
绿衣女子好像想起了什么,长舒一口气道:“对你没有印象,但这孩子好像是云公主。”
子衿忙点头道:“对对,她就是云公主,我们一直在一起的,难道你没注意过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