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波山彩霞满天,天空的云与胡姬花捡到云想的那天傍晚一模一样,流波山到处存有云想的气息,只是今日流波山已无云想的踪影。
胡姬花在榻上睡了三天三夜,醒来只觉头痛的厉害,便睁了睁眼睛,只见眼前一片模糊,只闻得椿皮激动地叫着:“娘娘,你终于醒了!”
过了一会儿才看清楚,椿皮坐在自己身边,眼睛又红又肿像个烂桃子,头发也乱蓬蓬的像个鸟窝。便微微笑道:“椿皮,你这是怎么了?”
椿皮强忍心中的伤痛道:“娘娘我没事,你好生歇着,我去给你熬粥喝。”说完便掩面跑了出去,到灶间压低声音哭了一通。这几日,椿皮不知偷偷哭了多少回了,云想走了,娘娘也昏迷不醒,虽然那药君老儿说娘娘两三天便可醒来,但谁知道他是不是骗人的?天庭的人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她可不敢轻信与他,还有那子衿,云想在的时候天天黏在这里,云想一走人走茶凉,明明知道娘娘受了重伤生死未卜,却连一次都没来看望过,真是应了娘娘那句话,男人只会让人心凉。
椿皮给胡姬花热了一碗桂圆红枣粥,烫烫地端了过去。胡姬花正闭着眼睛养神,椿皮小心将她叫醒,方才用勺盛了粥,细细地吹了送到嘴边。胡姬花想是躺了几日的缘故,只吃了几口便说吃不下了。椿皮扶胡姬花躺下,正要拿碗出去,却被胡姬花叫住了:“椿皮,我醒了这半天了,怎么不见云儿?她又与子衿一处玩了吗?”
椿皮支支吾吾道:“娘娘,云儿她……”
“云儿怎么了?”胡姬花见椿皮闪烁其词,便追问起来。
“娘娘,您睡了这几日,将前日的事情都忘了吗?”椿皮问道。
“前日的事情?”胡姬花使劲想了想,顺着思路捋吧,“前日的事情……我们去天庭参加赏花大会,我打碎了宝琴,在朝上审判,云儿……云儿!”胡姬花突然想起了什么,“椿皮,我的云儿呢?我的云儿!”
椿皮红着眼睛垂泪道:“娘娘,云儿她,她被贬到凡界了!”
胡姬花瞪大双眼嘶声道:“不可能!那媞姒恨的是我,我不要连累我的云儿,不要她替我赎罪!”说完便忽地掀开被子,向外面跑去,边跑边喊:“云儿,你在哪里,娘亲来找你了!”
椿皮忙追上胡姬花,从后面抱住她,她使劲抠着椿皮的手道:“放开我,我要去找云儿,找我的宝贝儿!”她几天没有吃饭,又受了伤,与椿皮挣扎了一会儿便浑身无力,软软地倒在椿皮身上。椿皮将胡姬花的胳膊绕到自己脖子上,将她扶了回去。
胡姬花喘着气弱弱地问道:“椿皮,我们的云儿果真走了吗?”
“娘娘,云儿果真走了,您心痛,我也心痛,我们痛哭一回吧,这几日把我都快憋出病了!”说完椿皮便张开嘴巴痛哭起来,胡姬花心如刀绞,头痛欲裂,又昏了过去。
待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一切都像是真的,又像是假的,只是梦中人已离她而去。
此后胡姬花突然没了心劲,云想在的时候,她总是每天早上很早便起床为她准备早膳,这丫头嘴挑,连椿皮熬的粥都不肯喝,十五年来日日如此。可是现在她宁可在榻上躺着,因为起来了无所事事,心里空落落的难受。待她的伤好的快差不多的时候,椿皮一五一十地将她在天庭昏倒后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告诉她云想被贬凡间十八年,十八年后自会归来,还说云想的肉身在撩欲池旁的冰洞内保存,已派了两个贴身的侍卫日夜看守,不会有半点差池。
翌日,是个晴好的天气,胡姬花在椿皮的搀扶下来到冰洞,两位侍卫见胡姬花来了,便施了礼退出,让她安静地待上一会儿。这冰洞一共有七七四十九个极寒的冰窟,越往里走越寒,到了第四十九个冰窟,若是法力不深的话,会在瞬间冻成冰人。椿皮听娘娘说过,这冰洞是十万年前鬼界与天界大战时,钟毒的父君钟愤离将流波山劈开,山体崩塌,石海崩塌,石块巨大,石块堵塞流波河水面所形成的...巨石将洞堵了个严严实实,只在北面留一个两人高的细长通道,刚能容得下一个人通过,洞内却分外宽敞,只是经年不见日光,又有钟愤离的阴气环绕不散,所以洞内常年奇寒,奇景殊境,除了有冰窟以外,还有有云窟、雨窟、蝙蝠窟等。云想的肉身被椿皮安置在第三个冰窟内,因为胡姬花曾告诉过她,放置人的肉身要根据此人生前的法力而定,若是法力高深,便可置放的深一些,若是法力薄弱,便要放置的浅一些,否则不但起不到庇护作用,反而会被洞内的寒气所伤。云想法力不深,所以只安置在第三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