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哥哥,我也想我娘亲了,不知我不在的时候她是怎么过的,我离开时她伤还没好呢!虽前日已托梦给她,但还是好想见她一面。”云想听翘翘提起了娘亲,便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娘亲。
子衿拍拍云想的肩膀:“鬼界岂是出入自由地方,姑姑有椿皮照顾,估摸现在已无大碍,你也别太担心了。”
云想只默默点点头。云想与子衿在前面走,翘翘跟在后面,不觉已走到三生石旁,只见那石头生的甚是丑陋,石身上刻着四个大字“早登彼岸”。石头上还有一篇小文,上面书的是:前世来世,生生世世,前世有因,后世有果,宿命轮回,缘起缘灭,三生石前,一起消灭。
翘翘读着上面的字问道:“姐姐,这字讲的是什么意思?”
云想思量了答道:“意思是说要做一个好人,此生若是好人,来生便可得到福报,此生若是做尽坏事,来世便会遭到报应。”自身边有了翘翘,云想不知道自己何时变得这样有耐心了。
翘翘一本正经道:“哦,那我一定要做个好人,来生还与姐姐在一起。”又小心翼翼问道:“姐姐,你不嫌我烦得慌吧?”
翘翘被人抛弃了几次,性情变得有些卑逊,对人生很不自信。
云想柔声笑道:“姐姐自然不会抛弃你。”
翘翘听了便沾沾自喜起来。子衿心想,先前在流波山的时候,云想只管做她的刁蛮公主,何曾这样乖顺过?如今替她娘亲赎罪,又做了人家的姐姐,语气也变了,性情也变了,倒与静姝有几分相似的地方,看来人要必经历过一些事情,才会变得懂事。想到静姝,子衿心中一阵难过,静姝已经离开他十五载有余,他明明知道,时间越是久远,寻到她的可能性便越小,但却不愿放下这个念头。这些年,子衿乘灭蒙鸟几乎找遍了混沌之中的每一个角落,却无半点静姝的消息。子衿在心中叹口气,将心思拉了回来,见云想穿的单薄,便将身上的披风解下与她披上。
几人边走边说着话,忽见前面有十多个赶路的人,这些人走的很慢,几乎是在挪动自己的身体,待走到他们身边时才发现,原来这些人全是身体有残缺的,大都是没腿没脚的,所以只得一点点挪动身体。云想瞧了他们一眼,有的被砍去了双脚,只用两根小腿站在地上走,那小腿被磨得鲜血淋漓;有的被从膝盖以下砍去,便用破布将膝盖包住,将膝盖当作了腿;有的被砍去一只脚,便单脚跳着走路,将没脚的高高蜷起。
云想只看了一眼便不敢看了,翘翘更是捂着眼睛。子衿见翘翘十分害怕,便将他托起藏在袖中,又用胳膊护了云想,快走几步超过了他们,正欲离他们而去时,却听见后面传来一声很痛苦的呻吟,且是个老者的声音,云想的心突然抽紧,回头望了一眼,便看到一张无助且悲伤的脸,这张脸瘦的皮包骨头,有深深的皱纹,还有干瘪的嘴唇,最令人揪心的是他拖着没脚的腿在移动,每移动一点,都痛的忍不住发出声来。
云想与子衿已超过他们了,却又小声与子衿说道:“子衿哥哥,这些人好可怜,我们停下帮帮他们吧。”
子衿问道:“你不害怕么?”
云想道:“比起害怕,他们的痛苦更让我心痛。”
子衿便点点头道:“好,我们去询问一下。”
这些人中,有个年轻人掉了一只左手,是这些人中残缺的最轻的,他一直走在前面引路,像是这群人的头领。云想与子衿便过去问这年轻人:“这位大哥,你们为何伤残的如此严重?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年轻人听云想与他说话,心中有几分诧异,这一路走来,他们遇到了无数人,哪个不是躲着走,这姑娘却主动与自己攀话,让他心中着实动了一动。他瞧了一眼这姑娘,虽衣衫破旧,却生的宛如明月,猜测她必是不凡之人,便答道:“我等受奸人欺凌,被乱刀砍成这样,如今要回自己的家乡,可家乡千里之遥,我们如何回得去,就算有朝一日回去了也到猴年马月了。”
云想眼中流露出怜悯之色:“这位大哥,我看众人伤的厉害,不如这样吧,你们停下歇息半天,我帮他们敷上些药,可减轻他们的痛苦,你看好不好?”流波山上草药众多,人人都懂些医术,云想自小在流波山长大,自然耳濡目染学些皮毛。
年轻人面露喜色:“如此便多谢姑娘了。”又迟疑了一下道:“小人名唤李白,不知姑娘芳名几何。”
云想答道:“我叫云想,大家都叫我云儿,”又瞧着子衿说:“这位是子衿哥哥,他姓白,唤他白公子便可,”又将子衿的袖子扒拉开,翘翘便探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