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湄顺着花遐思的手望去,只见角落里的翘翘浑身黢黑,被包的严严实实,只露一双可怜巴巴的眼睛在外面。燕湄看他这副样子,不禁笑了起来:“翘翘,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翘翘用哭腔说:“姐姐,你还有心笑我,我浑身上下抹了药,一动也不能动,都快累死了。”
“为何?”燕湄问道。
花遐思娓娓道来:“那母夜叉拔光了翘翘的毛,又在他身上割了几个口子,刚救出来的那天他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淌着血,差点就没命了,我无奈之下便将草药在他全身涂抹了,好不容易才将他从阎罗殿拉回来,现在他身上敷的药不但是治伤的,还有生毛的,再过几天,我保证又是一个漂亮的翘翘横空出世。”
翘翘对花遐思道:“你可不许骗我。”
花遐思弯着一双美目道:“你若不信,过几天便知道。”
燕湄默了片刻,对花遐思道:“多谢花公子救命之恩,此等大恩,燕湄必报。”说完便要起身拜他,却觉浑身无力,挣了一挣又躺下了。
花遐思忙将燕湄扶住:“姑娘不必多礼,遐思一向敬仰人类,如今有幸救了姑娘,是遐思的福气。”犹疑了一下又问:“请问姑娘芳名?”
“小女燕湄。”燕湄答道。
“燕湄,好名字,取艳而不媚之意。”
“这是师太随便取的,哪里有什么学问,花公子见笑了。”
“燕湄姑娘谦虚了。”
“方才花公子说敬仰人类,那花公子是哪族?”
“花遐思愿如实相告姑娘,遐思是花狍一族,自以为身份低微,姑娘若是嫌弃我这个朋友,遐思就此别过。”说完花遐思向燕湄施了一礼,欲将离去。
“花公子千万莫误会,燕湄不是这个意思,天下万物生灵皆平等,更何况公子救燕湄性命,燕湄感激都来不及,何谈嫌弃?”燕湄急急解释道。
“姑娘此话当真?”
“当真!当真!”燕湄一连说了两句,唯恐花遐思猜疑。
“如此遐思便留下与姑娘作伴。”花遐思双目温存地看着燕湄,复又坐在她身边。
燕湄见花遐思目光灼灼,便闭了眼睛假寐,心想,这花公子虽是兽类,但看上去不像坏人,就像翘翘虽然是一只鸡,却也是一只善良的鸡。一面想着,身子侧了一下,忽觉扯的伤处疼痛,不由吸了一口凉气。
花遐思必是觉出燕湄扯到伤口了,便轻声问道:“姑娘可是疼了?我来扶姑娘吧。”说完手便靠近燕湄的身体,正欲将她扶起之时,忽见燕湄瞪大了眼睛,用双臂紧护着身体,方才觉出有不妥之处,先前帮她换药之时,都是在她昏迷不醒的时候换的,如今她醒过来,还愿意让自己碰她吗?花遐思心中不觉失落,将手缩了回去:“遐思失礼了。”
燕湄脸上烧的通红,措措地不知该怎么接话。
花遐思急急找个理由道:“我去为姑娘打些水。”说完便起身而去。
燕湄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有一种说不清的情绪,忽而慌慌的,忽而暖暖的,不知所为何故,便轻叹了一口气。
蜷在墙角的翘翘将这些看在眼中,便道:“姐姐,你昏迷的这几日,全是这花公子为你换药,早将你的身体摸过八百遍了,如今你醒了,却不让他碰你,他自是伤了心。”
“死翘翘!你就看着他摸我也不管吗?”燕湄硬撑着半坐起来,靠在身后的草垫上。
“姐姐这就不讲理了,先前姐姐伤的厉害,这荒山野岭又找不到郎中,若没有这花公子帮你换药、日夜照顾着,怕是姐姐早就没命了。”翘翘指了指自己身上:“还有我,这些药都是花公子替我抹的,他是对咱们有恩呢。”
“有恩我自是知道,可是,可是……男女授受不亲,这以后可如何是好?”后面的话声音很低,只有她自己听得到。
“姐姐,我看那花公子似乎对你很中意呢。”翘翘细细说道。
燕湄听他这样说,羞的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说话间,花遐思捧了水进来,翘翘便知趣地闭上嘴,在地上打了个滚转到另一侧,故意不去看他们。
花遐思将水放下,坐到燕湄身边,柔声问道:“还疼不疼?”
燕湄低着眼睛答:“不疼了。”
“你被那夜叉伤的厉害,伤口疼自是要疼的,不过这都是皮肉伤,筋骨并没有受伤害,所以恢复起来也快,你再忍几日,伤好了自然就不疼了。”
“多谢公子,”燕湄欲言又止:“这些……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