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节回天乏术

雨含闲庭信步，仔细打量着走过的每一处。来王府近一个月了，每天除了在房中照顾逸辉，就是在房中看书，方寸之地，竟成了她最喜欢的空间。今天，逸辉出门了，房中少了他的身影，她才突然觉得，新房，原来不是禁锢她的牢笼，她的心，仍然渴望外面世界的轻风，阳光，鲜花，绿叶，和清新的空气。

她衣着简朴，举止随意，路上来来往往的下人们，并没有注意她，以为她只是哪一房的婢女。

雨含惊诧地发现，偌大的王府，按部就班，合理分工，井然有序。触目所及，皆是忙碌的身影，不见一个闲人。

循着诱人的香味，雨含走到了厨房间。宽敞，明亮，洁净的厨房里，七八个中年妇女正在忙碌地洗菜，切菜，配菜。雨含惊奇地打量着这一切。在另外一个时空里，除了在孤儿院的那段晦涩岁月里，她曾接触过这一切，后来，她接触的就是煤气灶，电饭煲，微波炉，电控箱这类的现代化灶具了，这落伍的大锅，大灶，大蒸笼，已经是遥远的，温馨的记忆了。

厨房掌厨刘嫂打量着雨含：“你是哪一房的？怎么没见过你？”

雨含：“啊，我是逸辉王爷房中的。”

刘嫂：“逸辉王爷今天要吃什么？”

雨含：“随便，清淡些就好。”

刘嫂扬声高喊：“李嫂，你好了没有啊？出来帮忙配逸辉王爷的菜。”

“哎，来了，来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李嫂答应着，佝偻着腰，捂着肚子，慢慢腾腾地挪了过来。

刘嫂有些不耐烦：“李嫂，你是不是在磨洋工啊？这几天，你老喊肚子痛，你份内的活，可都是姐妹们在给你担待着呢！”

李嫂面色惨白，冷汗直冒，无可奈何地诉苦：“刘嫂，俺真不是装的。姐妹们的情，俺都记着呢，等改天好了，我一定补回来。”

雨含仔细打量着李嫂，一个慈眉善目，质朴憨厚的女人。她看着她手捂着的小腹，关切地问：“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李嫂哀哀诉苦：“是啊，这几天，我老是肚子痛，象要撕裂开来一样。”

雨含：“我看一下，好吗？”

刘嫂不屑一顾的讥讽：“你一个姑娘家，看啥？你懂吗？人家那是怀娃娃了。”

雨含看着李嫂，问：“是吗？”

李嫂点点头。

雨含：“你这是第几胎？”

李嫂：“第四胎。”

雨含：“以前怀胎，可曾这样？”

李嫂：“没有。虽说，一个娃，一个胎样，但是，都没肚子痛过。”

雨含：“怀多久了？”

李嫂：“快三个月了。”

雨含：“下面有不规则的出血吗？”

李嫂：“有啊，有时有点，有时又没有，就是这几天，肚子痛的很。”

雨含：“找没找医生看过？”

李嫂：“看过。医生也说，一个娃，一个胎样，没什么大不了的。”

雨含拉过一张木凳，叫李嫂坐下，然后，轻轻用手按上她的小腹，问：“痛吗？”

李嫂倒抽一口冷气：“哎呀——哎呀！姑娘，你——你——你在干嘛？”

厨房中的人，停下手边的活，一一围拢过来，好奇地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纷纷。

雨含视若无睹，神情凝重：“告诉我，你痛不痛？”

李嫂：“痛！痛死了！姑娘，你别折腾我了，不按都痛，你这一按，我都快去了半条命了。”

雨含眼神一凛，心中了然，宫外孕。她看着李嫂，问：“你住哪里？”

李嫂疑惑地：“姑娘，你干嘛这么问？”

雨含淡淡一笑：“没什么，官家尚不差病人，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这么糟，怎好强留你在府中勉为其难，继续劳动。你回家卧床静养，等身体好了，再来做工。”

李嫂：“姑娘，你是府中的什么人？说话算数吗？”

雨含看向刘嫂：“你去跟管事的说一声，派个轿子，送她回家休息，按日记工，工钱一分不能少。”

刘嫂奇怪地：“姑娘，你究竟是做啥的？她怀个娃娃，，有啥大惊小怪的，就不能干活了？还要回家休息？”

雨含严肃地看着刘嫂：“我不是危言耸听，我是在很认真地命令你去做这件事。”然后，她又转向李嫂：“你的肚子痛，绝非儿戏，它会危及你的生命安全。你回家后，一定要卧床静养，等宋林和王爷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