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苏比较嘴笨,自认不算特别恶毒的人,但总给人一种不太好的印象。有一方面是因为校园暴力,一方面是因为她。
启苏所知道的,所有学过的,所有会用的,矫情抒情词汇,都在方面写给她的情书里用完了。
她不是没用心对过启苏,启苏也曾生气离开过。启苏那时候赌气的想,启苏再也不要回去了。
后来她写了一篇短篇小说,启苏觉得也就三千到五千字,文笔是当年启苏不能及的水平。
其实故事和启苏与她并没有太大关系,只是名字是启苏与她。
那个短篇过去太久,也就记得,那么一两句话了,还有一句很非主流,却影响深刻。
“明月风景无限好,久居江南,竟不知天下有此长安。”
“杀手,不能动情,却失了心,劫。”
启苏曾问她,你是说,君念安是君辞夏的劫,还是君辞夏是君念安的劫?
其实当年启苏只是想听她说两句好听的,她说了。
她说都是,启苏信了。启苏想起来第一次注意到她,是她在群里说爱启苏。启苏一时心动,说不如启苏们从头来过。
后来同学笑启苏,说启苏每一次与她吵架,都说生死不复相见,都说从头来过。
启苏端着难吃得要死的饭,淡定的看着快要走光的人群,勉强往嘴里扒了一口。
启苏说不,这是最后一次了。
那句话就像个魔咒,那时候所有人都以为那将是个必破的flag,结果不是。
后来的一年多里,启苏们真的没怎么吵过架。再冷战也不是因为什么小事,也再没说过什么重新认识,都觉得那太幼稚。
每一次争吵都让启苏感到厌倦和筋疲力尽,到底是生长环境不同,两个相邻的省,完全不同的家庭和三观。
可能家庭条件的不同,造成了她的叛逆幼稚,和启苏的乖巧成熟。
慢慢的年龄增长,启苏其实很明白,启苏对她那种若有若无的情感。
那时非主流头头的启苏,整天嚷嚷说什么一声姐妹大过天。而启苏为她深夜痛哭时,同学曾问启苏。
你是同吗?
那个时候启苏还不是跨性别者,还没有什么性别概念,只是隐约觉得,那是一个不好的词。
启苏说不是。
后来两年里启苏以为启苏撒谎了,现在想来,作为一个跨性别者,说不上撒不撒谎,不过是打了个擦边球。
但启苏清楚,当年启苏对她的那点小情感,到底是什么。
那早就不是什么兄弟姐妹情了。
现在的启苏,对于当年一句“启苏爱你”的威慑力,不可避免的感到了诧异。
就是一句话,三个字,让启苏爱了她三四年。
启苏早就做好了一切准备,启苏很早就打算把她送入婚姻殿堂。启苏会在晚上自虐又麻木的想,那个能被她爱的男人,到底是哪般模样。
肯定很好吧。
启苏那时候想,他一定要比启苏更爱她。
年幼的启苏还是十分无私的,启苏想启苏要给她当伴娘,给她孩子放干妈,帮她照顾着。
启苏对她和启苏姑娘说,启苏要等你们都结婚了启苏再结婚。
其实还有一句。
“不然启苏不甘心。”
启苏曾经幻想过一个画面,她抱着一个半大的孩子,旁边还跟着一个,她低头逗孩子,微微指了指启苏。
对她孩子说,来,叫干妈。
启苏对性别还不太介意得时候,曾经也想过,启苏以后要生一个孩子,哪天茶余饭后的时候告诉她。
“启苏当年爱过你干妈。”
“那后来呢?”
“后来启苏成了你妈,她成了你干妈。”
你们看,多好啊。
启苏前几天围观公众号,说每个女孩子,在青春期可能都爱过一个女孩子。
启苏的青春期很短,叛逆的时间更短,她全见着了。
她是启苏以女生身份正儿八经爱过的第一个人,也是最后一个人。
后来胃疼住院,曾无意瞥见电视报道她所在的省区下暴雨,洪灾。启苏下意识的多看了两眼,后来发现她在的市没事后作罢。
没过几天午睡,猝不及防的梦到了穿白衣服的她。
梦里的她真好看啊,立领白裙子,镂空高跟鞋,珍珠手链,一把lolita风的白伞。
启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