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瞥了一眼周围面色怪异的梁国人,“你们可是有意见?”
那几个侍人摇摇头,“不敢,女郎和郎君自便。”
甘棠又看向燕沉潇,“他们都不在意,你在意什么?”
“难不成不愿意同我用饭?”
“怎么会?”燕沉潇脸都红了,嗓音细若蚊蝇,“愿意的……”
“女郎对奴这般好,奴无以为报……”
甘棠忍不住了,眼里dàng开笑意,“不需要你报答,好好待在我身边就好。”
燕沉潇望着她点了点头,小声道,“奴会一辈子跟在女郎身边的。”
“好了。”甘棠怕自己演不下去了,说道,“用饭吧。”
“好。”
两人用饭,周围除了拾一,还有一众梁国的侍人,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那个在他们郡主面前面色清冷,少言寡语的甘女郎在这舞伶的陪同下眉眼含笑地用饭。
梁国侍人只觉得甘棠瞎了眼,拾一再次心情复杂。
等到晚饭结束,甘棠先回了屋,燕沉潇喝了些酒,眉骨都是红的,看起来像是醉了。
梁国侍人扶着他回屋走去,可走在小道上时,燕沉潇却忽而挣开了他们,欢快道,“我要给女郎带礼物~”
他径直往雪里扑,侍人连忙要扶,他又甩开他们的手,不满道,“别过来!”
眼神警惕地看着他们,话里的醉意却不容忽视,“……你们是、是不是想抢我的礼物,再自己送给女郎?”
侍人垂着头,“郎君,你喝醉了。”
燕沉潇再次甩开他们,嘟囔道,“才没有啊……”
他径直扑在树根下,抖落一片细雪,落到发上,脖颈上,惊叫道,“好冷……”
那些侍人却没有再理会,只站在小道上看他,面色冷漠。
燕沉潇跪坐在那梅花树下,两手捏着细雪,嘴上不停道,“我要给女郎送礼物……谁、谁都别想抢走……”
话语绵软,带着醉醺醺的酒意,可无人看到的是,他眼里一片清明。
那绢布一直藏在他衣袖里,可出了屋子,外头几乎全是梁国的人,要找一个合适的机会藏绢布,难上加难,他只好采取这种办法。
借着黑暗,那绢布被他藏进了树根下,被雪深深覆盖着。
在梁国侍人按耐不住要qiáng行把他带走时,燕沉潇忽而回身,他捧着一团莹白的雪,指骨被冻得通红,却回头看着侍人们笑,昳丽的眉眼被烛火映着,十分动人,话语期待,“好看吗?”
其实他不用捧着雪,毕竟醉鬼的行为总是令人无法理解,可燕沉潇埋着埋着,便真的想给甘棠带个礼物。
——他捧起了最冷的一捧雪。
梁国侍人沉默,许久道,“天冷,还请公子起身。”
燕沉潇起了身,自己看着这团雪,越看越难受,“不好看啊。”
一边走一边捏,一边问身旁的梁国侍人,“这样呢?”
他始终没有得到回答。
甘棠在屋子里,她才洗漱完毕,没一会便听见人来的动静。
门被打开,燕沉潇走了进来,衣摆重重叠叠,如同被波làng推开的莲叶,纤细的手指捧着一捧雪,眉眼艳丽,笑意盈盈地问她,“妻主,好看吗?”
作者有话说:
来啦来啦
第95章 他呢?
一张漂亮的脸突然闯入眼帘, 甘棠眼眸不自觉闪了闪,视线落在燕沉潇捧着雪的指尖上,骨节被冻得白里透红, 脆生生的,好像从溪流里洗濯而出的一枝莲,指甲莹润,润了些雪水,在烛光下闪着碎光。
“很好看。”她轻声道。
燕沉潇仿佛很欢悦, 姣好的眉眼月牙一般弯下来, “这是我送妻主的礼物。”
甘棠忍不住笑了一声,“多谢殿下。”
她从身旁的架子拿出一个粉青釉莲瓣口瓶, “殿下放里面好不好?”
燕沉潇捧着雪凑过来, 甘棠直接拿袖口擦了擦,“擦gān净了。”
她把细口瓶放在桌面上,双手按压在上面给燕沉潇固定好, 燕沉潇被冻得打颤,却还是耐心地一点点放了进去, 等放完时手掌已是一片通红。
甘棠把他的手拢在自己掌心搓了搓, “若是冻伤了便不好了。”
燕沉潇挨着她坐, 侧头看着她温柔的侧脸,心里痒痒的,说道,“有妻主在, 不会冻伤的。”
甘棠觉得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