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耳边缱绻地叫自己“悠然”。
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敛起无用的落寞，沈悠然起身梳洗。
一切结束后，她看着收拾东西的兰儿问：“将军呢？”
兰儿动作一顿：“在后园练剑。”
沈悠然点了点头，走出了房。
虽值初冬，园里的三角梅却开的正好。
一片朱红与豆青的交融美景中，沈悠然却因其中那对璧人挪不动脚。
身着玄色暗纹袍的季锦川刚舞完剑，静立在廊下。
一旁烟儿正踮着脚，拿着绢帕替他擦汗。
好一副恩爱美景，却刺的沈悠然眼眶泛酸。
这时，烟儿目光一转，瞧见她连忙收回了手，匆匆走来行了个礼：“姐姐。”
这一称呼让沈悠然皱起了眉：“我没有妹妹，担不起姑娘这声姐姐。”
听了这话，烟儿面色一僵。
季锦川走到烟儿身旁，看像沈悠然的目光里带着不悦。
沈悠然被他的目光刺得心狠狠一疼。
不待她开口，就听季锦川说：“一会儿烟儿要挪去梨香院，你吩咐人打扫一下。”
沈悠然愣了，梨香院？那可是妾室居住之地。
她刚想说不合适，可季锦川却已经带着烟儿与自己擦肩而过！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沈悠然渐渐红了眼。
然后慢慢转身朝来时路归去，孤身一人……
才用过午膳，阴沉的天便下起了雨。
屋内炭火正旺，沈悠然看着手中的绢帕，目光黯淡。
其上萦绕的那股脂粉味不断地告诉她，有些东西即便不肯承认，但就是变了。
沈悠然闭眼，直接将绢帕丢进了炭盆里。
不一会儿，火苗伴随着青烟变大。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炭盆被“嘭”的一脚踹翻。
“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悠然抬头，就撞上季锦川那含着愠色的墨眸。
她眼底划过丝痛色，刚要出声，喉间却涌上一股咸腥。
沈悠然捂着嘴，白着脸闷咳了几声。
见她这样，季锦川的怒火一下被浇灭了。
他抿抿唇：“娘和烟儿很合得来，所以逼我纳她为妾。”
沈悠然一怔，霎时红了眼，多冠冕堂皇的借口，逼他？
她忍不住想究竟是季母喜欢，还是他自己动心？
沈悠然持着沾血帕子的手慢慢落下，她不知道如果季锦川看到自己现在的模样，会不会生出些沈愧疚。
可他却分毫没察觉，将人揽在怀里：“你放心，你永远都是我的正妻。”
唇畔血腥萦绕，有些呛人。
沈悠然不敢相信他离自己这么近，是怎么做到对自己唇上的血视而不见的！
明明从前，她哪怕有半点不舒服，他都能立马察觉！
沈悠然心像沉进了冰窖，她哑着嗓音一字字道：“你说过，这辈子只要我一个。”
季锦川眉目一拧：“难不成你要我违背娘的话？”
沈悠然心头一窒，明明昨日才说过的话，转眼就成了过眼烟云。
可笑也可悲。
她攥紧了手，抑着胸口的钝痛：“三个月，三个月后我亲自替你迎烟儿入府。”
季锦川有些烦，不明白为何非要等三个月。
敛眉看她，忽然瞧见她唇瓣上的血色：“你的嘴怎么了？”
沈悠然静默了瞬，慢慢抹去唇上的血：“没什么，唇脂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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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无意却有错
当日，烟儿还是住进了梨香院。
落然斋。
沈悠然站在窗前，听着外面热闹的声响，慢慢合上了窗。
之后的日子，好像没有改变。
季锦川依旧日日回来陪她同榻而眠。
可沈悠然心里明白，季锦川的人虽在，心却已经飞远了。
这日早膳。
桌上静默无声，唯有碗筷的碰撞声。
沈悠然给季锦川布着菜，尽足了为人妻的本分。
这时，季母放下了筷子，摘下腕处的佛珠纂动着：“悠然，自打四年前你小产后，肚子就再没动静，锦川常年征战在外，膝下不能一直这么无子无女。”
听到这话，沈悠然手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