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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沈悠然，面露疚色：“对不起，我没有看见你也在水中。”

沈悠然嗓音沙哑：“是没看见，还是眼中早就没了我？”

季锦川顿口无言。

“如果我死了，你是愧，还是痛？”沈悠然追问道。

“死”一字让季锦川紧皱起眉：“你推烟儿下水一事我还未追究，你倒先用死来激我？”

这句话让沈悠然顿感哀戚，他们夫妻之间的信任竟已脆弱的不堪一击。

见她又不理人，季锦川心底的担忧散去，变成了丝丝不忿。

半晌后，干脆转身离去。

沈悠然愣愣望着床幔，眼中漫起一层水雾。

终究，是回不到从前了……

大寒后，整个京城几乎都沉浸在即将过新年的喜庆中。

沈悠然的身子因为落水更加孱弱。

她坐在榻上，呆愣地望着窗外。

大夫说她熬不过这个冬日，下个初春和季锦川，她都看不到了吧？

沈悠然刚想着，便听一声巨响，房门被人狠狠踢开。

一月不见的季锦川跨进来，冷着脸将手里的人参扔到她脚前：“你为何屡教不改？”

沈悠然目光一怔：“这是何意？”

“怪不得烟儿这几日腹痛难忍，原来是你在她的药里掺了这么个‘好东西’。”季锦川讽刺道。

沈悠然抑着心头的钝痛，哑声问：“她出了事，你想到的恶人就是我吗？”

“我问过管家，除了沈延风给你带的人参，府内没人买过此物。”季锦川看着她，语气渐沉，“不过七年，你怎变得这么狠毒？”

闻言，沈悠然看着眼前的人，露出一个怅然的笑容。

季锦川眉目一拧：“你笑什么？”

“我笑你能纵横沙场，却不能明辨是非。”沈悠然嚅动着苍白的唇，一字一句。

这话似是掀起了季锦川的逆鳞，他脸色阴沉：“你几次三番伤害烟儿，也配说明辨是非？”

沈悠然一言不发。

见她没有半点悔意，季锦川怒火更甚：“是我太纵容了你，早在你害烟儿孩子时，我就该听娘的劝告。”

他唤来丫鬟，字字如针：“去把沈家的人叫来，将军府伺候不了他们家贤良淑德的小姐。”

沈悠然试图解释：“我从未害过烟儿和她的孩子。”

季锦川却脱口而出：“到如今了你还狡辩，你分明是嫉恨烟儿有孕！”

这话犹如刀子划过沈悠然的心，剧痛中生了丝不甘：“你负我在先，又与她珠胎暗结，如今无儿无女也是你的报应！”

“放肆！”

一声怒喝伴随着脸颊火辣辣的疼痛让沈悠然踉跄了几步。

她望着七年来从未打过自己的季锦川，眼眶渐红。

季锦川眸中恼意翻滚：“我当初就不该娶你这么个妒妇！”

沈悠然心一刺，突然道：“你既后悔，那我们便和离。”

季锦川先是一怔，凸起的青筋覆在紧攥的手背上：“你的德行也只配一封休书！”

说完，他转身离去。

沈悠然僵在原地，待那身影远去，她强撑着追了出去。

“季锦川，你非要逼我恨你吗？”她一字字问。

季锦川脚步停滞了瞬，终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飞雪漫天，寒风似刀。

沈悠然踩着厚厚的雪朝院子走去。

血顺着她的嘴角一滴滴落下，在银白的雪上绽出朵朵红梅。

回房后，沈悠然唤来兰儿，坐到镜前擦净残血：“母亲一会就要来了，替我梳妆吧。”

兰儿替沈悠然绾着发，几次都想开口，却终是缄默。

待梳妆完，沈悠然又命她去取来笔墨，颤抖着手在纸上写下“休书”二字。

寥寥几句，如刀斩断了两人的红线。

半柱香后，她才放下笔，刚把休书压在烛台下，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

沈悠然转头望去，来人并非沈母，而是满身风雪的沈延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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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第九章 休书

沈延风望着左脸泛红的沈悠然，神色一怔。

他缓缓走上前，忍着胸口的沉闷将手中的两封信递过去：“你的亲生父母找到了。”

闻言，沈悠然覆在桌角的手缓缓收紧，缕缕仓惶在心底划过。

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