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看向他，反问：“我叫什么名字？”

“慕筠然。”季锦川回答。

“那你……”慕筠然欲言又止。

她不知道“悠然”是谁，但好像对季锦川来说是个很重要的人。

她摩挲着披风上的绒毛，低声自言自语：“我不喜欢你把我当成别人。”

细小的声音让人难以听清，季锦川将冰糖葫芦塞到她手里，目光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头：“还想去哪儿？”

话音刚落，不远处传来一阵马鸣。

路上的百姓纷纷避让，随着马蹄声越来越近，几个穿着甲胄的侍卫驰骋而来。

而最前头的是个穿着银白宝铠、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

受惊的行人推搡着，慕筠然被人一撞，踉跄了几步摔倒在地。

“然然！”

眼看着马蹄将要踩在她身上，季锦川来不及思考，直接扑过去将慕筠然护在身下。

马嘶鸣一阵后被勒住缰绳偏向另一边，地上的冰糖葫芦被踩碎。

预期的疼痛并未来，季锦川慢慢睁开眼。

只见马上的少年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冷桀的目光中满是探寻。

他也顾不得沈多，忙去关心慕筠然：“然然，你没事吧？”

慕筠然白着脸，木讷地摇摇头：“没，没事……”

少年翻身下马，走上前道：“姑娘受惊了。”

他语气平淡，丝毫听不出有一丝歉意。

季锦川扫了他一眼，阴沉着脸：“本朝例律闹市不得策马，你分明是明知故犯。”

“大胆！”少年身后的侍卫呵斥道：“一个百姓居然敢跟归德将军这么说话。”

闻言，周遭的百姓议论了起来。

“他就是秦漠将军独子秦骁？”

“听说他十四岁便跟着秦大将军上战场，年纪轻轻就被封了官。”

“果真是虎父无犬子。”

听着这些话，季锦川眉头紧蹙。

眼前的少年亦如曾经的自己，年少立下战功后步步高升，连那眉宇间的狂傲不羁都如出一辙。

秦骁眸光微暗，竟从一个不过十二岁的孩子眼中看到了杀气。

半晌，他才收回目光，将视线放在慕筠然身上。

慕筠然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家里除了慕母，她接触最多的男子便是季锦川。

现在被一个陌生少年这样盯着看，她有些窘迫地躲到了季锦川身后。

秦骁转过身上了马，朝前走了几步后又勒住缰绳停下，转头看着慕筠然问：“敢问姑娘芳名？”

这话让季锦川脸色一变，直觉告诉他这秦骁对慕筠然肯定有了非分之想。

他攥紧了拳，几番才忍下胸口的怒火。

慕筠然躲在季锦川身后，不敢直视那到清冷幽深的目光。

侍卫提醒道：“将军，那边还在等您呢。”

秦骁嗯了一声，这才回身御马远去。

待马蹄声消失，周遭也恢复了以往的喧嚣。

季锦川压着心头的气，转身看着慕筠然：“然然别怕，我在呢。”

谁知慕筠然却看着秦骁消失的方向呢喃：“锦川，我觉得他有点眼熟。”

上一章第三十一章 不复当年

因着慕筠然那句话，季锦川好几日都茶饭不思，晚上睡觉都不安稳。

夜阑。

冷风瑟瑟，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烦躁的心绪让他连眼也合不上。

挣扎了半天，季锦川掀开被子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漏液寒凉，风扑在身上就像刀子刮着。

季锦川站在望雪院外，目光微怔。

那门檐上挂着照明的灯笼，就像落然斋一样，似是等待着某人的归来。

忽然，昨天全贵的话在他耳畔回响。

“锦川，别怪哥没提醒你，你虽然在小姐那儿当差，但有些地方你慎重的点儿，在主子们眼里，咱们就是下人，即便小姐再喜欢你，你也只是个下人。”

也沈是还没抛弃自己主子的身份，季锦川从不曾去细思他和慕筠然的身份。

他早已不是将军，只是个得主子青睐的奴才。

再想起慕筠然那日看着秦晓离去的眼神，他的心好像被只大手紧紧攥住，痛的他无措。

一片雪花悄悄飘落至眼睫，季锦川眨了眨眼，仰头望着悄无声息而至的初雪。

难道这辈子，他不只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