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空中飞着。
她一怔:“锦川?”
慕筠然顿时起了玩心,也不管香雪会不会唠叨,提着裙子就跑了出去。
一路跑到园内,果真看见季锦川站在湖边放风筝。
“锦川!”慕筠然兴致勃勃地朝他喊了一声。
季锦川心微微一紧:“然然。”
两月不见,他觉着她好像长大了些,越发有沈悠然的影子了。
慕筠然看了眼他手中的筝线后问:“你伤都好了吗?”
“嗯。”季锦川点点头,将筝线递给她。
慕筠然含笑接过,仰头拉扯着线:“我还以为你忘了要和我一起放风筝呢,你应该做两个,咱们比比看谁放的更高。”
季锦川看着她无忧无虑的笑容,生硬地问:“然然,若我出去闯出一番天地,你嫁给我好不好?”
听了这话,慕筠然愣住了,有些惊诧地望向他:“你说什么呢?”
“你不是说要我做大将军吗?我做了大将军,你是不是就会嫁给我?”季锦川追问着,提到嗓子眼的心像是在做最后一搏。
慕筠然没有说话,连弯起的嘴角都慢慢变平。
好半晌,在季锦川快要压抑不住心底慌乱时,她终于开口:“锦川,你不用做大将军,我希望你平平安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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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足够了
季锦川眸色一怔。
慕筠然看着他,神情竟多了分成熟:“你真正喜欢的人叫‘悠然’对不对?”
闻言,季锦川心尖颤了颤,想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有些事连他自己都没想明白,如何期盼着还不满十二的慕筠然明白。
慕筠然见他欲言又止,善解人意地笑了笑:“等过些日子,我求爹放你出去,你去找她。”
季锦川鼻尖一酸,险些落了泪。
天大地大,若没了她,也没了他的容身之地。
“然然……”
慕筠然高举着筝线的手慢慢放下:“锦川,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希望你这辈子都快快乐乐的。”
“朋友”两字像是无数根针刺在了季锦川心上。
那些还没想完,还没说出口的情意全部都被这刻骨的疼痛击碎。
在慕筠然心中,自己只是朋友而已。
季锦川紧攥着手,指甲深深陷进掌心中,血丝遍布掌纹。
他强忍着眼眶的酸涩,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我不出去,那你能让我在你身边做一辈子的朋友吗?”
哪怕看着她嫁人,看着她和别人恩爱,看着她和别人生子,看着她和别人白头偕老。
只要能在她身边,也足够了吧。
慕筠然没有回答,她知道自己可能做不到。
日后大了,她嫁了人便不能随意见外男,况且季锦川是慕家的下人,只能留在府里。
相望无言,谁也没有再说话,只是不约而同地望着天空那形影单只的蝴蝶风筝。
入夜。
季锦川坐在门廊上,手里拿着托人从外头买来的酒,大口大口喝着。
烈酒入口,所过之处如同大火燃烧。
他望着那轮明月,喝着喝着突然哭了起来。
季锦川抽泣着,手足无措地用手背和袖子去擦眼泪,可怎么擦也擦不完,最后干脆伏在臂弯中颤抖着双肩痛哭。
有那么一刻,他真想自己从来没在这里活过。
原以这是上天给自己和沈悠然重聚的机会,却不想这只是一个玩笑。
不知过了多久,季锦川才慢慢止住了眼泪,只是眸中满是难掩的挫败。
他又灌了几口酒,自言自语着:“快快乐乐……恐怕我这辈子都快乐不起来了。”
或沈还是他太过痴心妄想,欠沈悠然的还未还清,怎么就想着还和她白头偕老呢。
想到这儿,季锦川悲戚一笑,掩面再次哭了出来。
春去冬来,因着慕筠然年岁大了,季锦川也再难见到她。
只是偶尔会看见她和秦骁在院子里谈笑。
季锦川站在远处远远看着,从起初的愤恨挣扎到最后的无奈消沉。
即便没有自己那些悔恨的记忆,他也看得出慕筠然在和秦骁相处时是发自内心的笑着。
那种笑,亦如当年与他初识的沈悠然。
“看什么呢?赶紧把茶送去老爷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