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无医”。

他慢慢红了眼，紧攥的拳头一下下砸着地，直到双手麻木渗出了血才颤抖着停下来。

到底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么对待她。

她明明没有错，错的是自己和秦骁，为什么所有的苦难都要她来承受。

季锦川抬起满是血的手，颓废自责地揪着自己的头发。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似的，忽然站起身朝揽月阁走去。

必须要让秦骁知道，也沈他知道慕筠然命不久矣，兴沈就会回心转意。

自己不也是这样吗？等到失去后才知道悔过珍惜。

然而揽月阁门口的小厮却拦住了季锦川，说秦骁吩咐过慕筠然院子里的人一概不见。

季锦川气的青筋暴起，忍无可忍地朝院中喊道：“秦骁！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愚蠢！你辜负了她，你一定会后悔的！”

几个小厮见他这样无力，不由分说上前就把他打了一顿。

“一个外来奴才居然这么放肆，还不快滚！”

鹅毛雪悄无声息落下，风声簌簌，房内的蜡烛忽明忽暗。

季锦川带着满身的伤，红肿着眼望着慕筠然的房门，终是无力地跪倒下去。

次日一早。

慕筠然在小云的搀扶下走到房门外坐下，看端茶来的季锦川脸上都是伤，忙问：“你的伤哪来的？”

季锦川扯了扯青紫的嘴角：“摔的，没事。”

闻言，慕筠然怔了怔，心知肚眀似的叹了口：“是我连累了你。”

季锦川立刻摇头：“不是，是我没用……”没能保护好你。

慕筠然深吸了口气，用尽力气挤出一个苍白却明媚的笑容。

“锦川，在我最后的时日了，咱们就像小时候那样在一起玩耍。”

说着，一滴眼泪从她眼角滑落。

“我想在我走的时候，是笑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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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第四十三章 漫天流萤

小暑刚过，唐雨嫣有了身孕。

原本就因为秦骁冷落的慕筠然更是失了所有的势，吃穿用度皆不如从前。

小云心有不忿，却又无可奈何。

慕筠然反倒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至少现在还吃得饱穿得暖。

前段时间季锦川从柴房拿了块木头，给她雕了个小人偶。

慕筠然看着木偶，费力地弯了弯唇角：“真好，等我死了，能不能把它放进我的棺材里？”

听到这话，小云差点哭了出来。

季锦川忍着心痛，温柔地笑了笑：“你若喜欢，我再雕几个。”

慕筠然摇摇头，呼吸浅浅：“一个……就够了咳咳咳……”

刚说完，她转头捂着脸剧烈咳嗽起来。

慕筠然目光微凝，慢慢地拿开放开手，绢帕上那团殷红刺的其他二人心一窒。

她却平静地将绢帕折起来，拿起快要凉掉的药一饮而尽。

而后吃了个蜜饯才无奈开口：“天天喝药，我觉着流的汗都是苦的。”

小云借着倒茶先退下了，可刚出去就忍不住哭了。

季锦川犹豫了一下，几次想握住那只纤弱的手，但最后还是压住了那股冲动。

慕筠然喘了几口气，看着他：“锦川，我能撑过七月初三的对吧？”

七月初三，是她二十岁的生辰。

季锦川眸光微黯：“嗯，一定能。”

天越发热了，慕筠然每天睡的时间比醒着的时间还长，胃口也小了，人也跟着瘦了。

“咳咳咳……”

小云看着都被慕筠然吐出来的药，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夫人……”

慕筠然躺了回去，呼吸沉重：“锦川呢？”

小云摇摇头：这几日他总往外跑，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闻言，慕筠然疲倦地阖上眼。

今天是初二，明天就是初三了……

入夜。

寂静的院子咳嗽声不断，慕筠然吐了几回血，小云急的要去请大夫，可都被她阻止了。

慕筠然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即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她只想在最后的时间里过得安静些。

忽然，房门被推开，好些天都见不着人的季锦川走了进来。

“我给你带了生辰礼物。”

这话让慕筠然一愣：“生辰礼物？”

季锦川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