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目。林茜觉得自己定位,是个干事业的人,不是靠着某个男人生存的人,一天到晚,又上班,又要炒菜做饭,还要把儿子带得高高兴兴的,还要自我发展,自己的存在很有意义,当然才会快乐。你一天只守着个男人吃饭,人家脸色不好了,你这个饭碗都端不稳了,有什么底气?
轮到张志明介绍时他说:“我还是在党校教书,没得变化。”
不知哪个男同学说:“有变化啊。”
语气里含着挪揄,张志明迅速反应过来:“这个变化你们都晓得了,就不说了嘛。”
老刘挨着林茜坐,原来两人在一个寝室住了两年。她本是西北来的,毕业后回去了,后来又从西北调到科大了,因为找了个在科大的男朋友。老刘比林茜大两岁,本来皮肤就黄,又不合时宜地穿了件黄颜色的衣服,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大些。想到这点,林茜心中不禁有了丝安慰。她自己也知道这是种陋习,把别人的短处和自己的长处比,人家在下降,自己给自己一种上升的错觉。林茜觉得自己至少比老刘年轻些嘛。这时,老刘问:“听说张志明在外面找了个女老板,还估到不要孩子?”
林茜忙着否认:“不是这样,是我要离婚的,孩子也是我主动要的。实际上他们家管娃娃管得多。对娃娃也好。”
林茜觉得不要象许多人一样,夫妻做不了,非要做个冤家对头,何必嘛,毕业在一个屋檐下处过几年,就是对路人,林茜也不会对人咬牙切齿的。
林茜小学四年级开始喜欢过一他男孩。他比林茜大几岁,在班上当班长。经常在林茜面前充当保护人的角色。当时乡里的男孩几乎没一个不讲脏话的,他居然从来不讲脏话。现在林茜知道了,她小时候生活中就缺乏父亲的保护,是个典型的父爱缺乏综合症的患者,这种女孩很容易爱上遇到的某一个男人,不是因为他值得爱,而是她的一种好奇与安全感的双重需要。林茜愿意有人充当她精神上的支柱,而不是指引着她上赌场。
林茜很早以前保存过一张摄影作品,作品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对着梳妆台梳妆。标题叫流逝。后来弟弟到她那儿来看到说你还没看出里面更深层的内容。弟弟让她把画拿远点再看,效果出来了,距离远点再看,整个图案就是一副骷髅头。这幅作品不停地提醒林茜,不管如何漂亮的女人,可以珠光宝气地过,可以不断地名车豪宅,但每个人都逃脱不了死亡的结果。而要想在历史上留下痕迹,就必须有精神上的成就。
这也是林茜不安心做个家庭主妇的主要原因。她觉得自己是有抱负的人,只辅佐某个人,太屈才了。
晚上通宵没睡。同学们打麻将打得不亦乐乎。女同学打得小些,男同学打得大些。林茜手气不错,还赢了几块。启程回省城的路上,陈剑的夫人打电话问他何日归去,陈剑说:“老婆,我们这么多同学都想见你,包括我。”张碧霞夺过他的手机对着那看不见的夫人说道:“你们陈剑开头还说带个女的回来把你开销了。”
林茜这天出去散步,碰到马翠云,就是小马的妈妈。马翠云就是那个爱说爱闹的苟老头的老婆。林茜听说她昨天在找工会主席赵立,就问道:“你们昨天找赵立解决啥子问题?”
马翠云壮实的身材,一张脸油脂过剩,泛着油光。她激动地说:“贾丽新的长风公司要垮了,你存得有钱赶快取出来。”
林茜说没存得有钱,她离婚过来就买房子,买家具,哪有钱存。元旦前江燕萍问她买不买电视机,说买的话借一千块钱给她,赵文跃也借了一千块钱给她,自己的年终奖再凑了六百,这才买了个二十一寸的长虹彩电。她连基本的用具都还没买齐,哪有钱存。
马翠云就对林茜说:“如果你有朋友存得有钱,也赶快通知快取出来。”
苟方贵也在一旁说:“胆子太大了,她把教师的集资款弄来买了三亩地,投资了几百万在修大楼,我一个学生是设计那幢房子的工程师,遇见我特地谈到这个事。”口气很是得意。马翠云补充道:“房子是写的她侄儿的名字,她侄儿还在读高中,哪有这么多钱修房子嘛,贾丽新又是个烂梭爷子,她给男的离婚都是假的,她让她的男的去给一个老女人结了婚,好个老女人有一千多万资产,办了个轧钢厂,你晓得的嘛,他男的在轧钢厂里。”
林茜点头说晓得这个事情。马翠云又说:“那种烂货会守寡啊,她之所以不找对象不嫁人了,都是为了等她男的把钱弄到过后又转来。张立伟也不是原来的张立伟了,莫看他见人笑嘻了,给那个烂梭爷子是穿一条裤子的。我说贾丽新的话,张立伟一早就都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