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粥粥也笑一下,说道:“多谢你啦,救命恩人。”
路上,已经有了名姓的许小粥问她:“这就叫恩公对吧?”
许粥粥点头,她一手攥着沾了黑泥的裙摆,一边走一边随意一般地把手上的黑泥抹在了路过的稍微干净一点的墙上,许小粥看了只觉得好笑:“你前脚擦干净了手,后脚就又去捏那脏兮兮的裙子,你笨不笨?”
许粥粥依然捏着那裙子不放,被说笨了也不回应,只问说:“我们真的能出去?我看刚刚闹的可凶。”
小粥不以为意,道:“嗨,也就是你没见识,这种事儿,留乡可都是隔几天就闹上一回呗。”
虽然许粥粥到现在也不知道留乡到底在京城中属于什么性质,但是经过观察和这个叫小粥的说法,似乎并不仅仅属于城中村一样,如果更加贴切一些,大概属于以前香港的“九龙城寨”,简单来说就是贫民窟,深入一些说就是龙蛇混杂,那种地方当年能够在香港存活下去,也是因为特殊的时代背景,导致九龙城寨属于当时的“三不管”,可是若是如此的地方,那么胡娟娟说明的时候一定会极尽夸张之词,尤其是作为一个京城本地的丫头,对着她和小绺这两个外地的不明真相的群众,更加会说的更加详细。
可是没有。
而且箫枣枣的族人,也在这里落脚。
一提到箫枣枣,许粥粥心里就五味杂陈,她不明白箫枣枣把她安排近路带到留乡内部来的目的,也不知道箫枣枣忽然把她丢下到底是意外还是故意。
难道他不知道,留乡忽然发生那样的事情,原主一个小姑娘,人生地不熟的,若不是这个原主现在是许粥粥的思想,懂得一点点的踩踏时自救的原理,她有可能就三长两短了么?
所以对于这个叫小粥的原住民的态度,许粥粥的反应是不小的:“这种事情是会死人的!我刚刚差点死了!难道你们不知道,人是会被挤死和踩死的吗?”
许小粥用一种看笨蛋的神情看她,两人定定对视了一会,她才幽幽道:“我们当然知道呀,火能烧死人,水能淹死人,人也会被踩死,被挤死的人就像是活埋一样的可怜......”
她一口气絮叨那么多死法,脸上还是一副如常的态度,而且还笑:“我们才会知道吧,不比你们大府上,一个丫头的命都能值起码五两银子,我们这里,一个女娃儿,有的时候一吊钱都不到。”
她年轻,还不到认命的年纪,否则她也不会想方设法去找人借个其实根本没什么用处的姓氏,所以说这些的时候眼睛里还是可以看得到怨恨的。
她路过一处白墙,那白墙在周围一片潦倒的木屋中间白的扎眼,一看就知道主人有在精心维护,院子虽然小,可是小小的房子瓦片都是好的,墙壁也刷了石灰水,许粥粥很是小心,不让自己湿漉漉的裙摆的泥点子溅到上头。
而许小粥却露出一个小来,她的手干净,否则也不会仅仅握着许粥粥的发带,而此刻她却弯下腰用一只干净的手捞起一捧泥巴,然后恶趣味的往那白墙上啪的一下丢过去!啪嗒一声,雪白的墙面上沾了一大片开了花的泥巴,少许的泥汤还在顺着白墙往下流淌,她似乎并不害怕,哈哈大笑起来,结果果然惊动了屋主,屋主是个打扮素净的女人,容长脸蛋,眉心一颗黑痣,头发梳地溜光,一看就是个很会过日子的妇人。那妇人先是看到了哈哈大笑的许小粥,本能皱眉,却没说什么,之后立刻看到墙上的杰作,猜出来许小粥大小的缘故,气的眼泪都流淌下来,她扭身拿出一把扫把就朝着她们俩打过来,口里怒骂一些三字经。
许小粥自然撒腿就跑,一边跑一边痛快的笑,许粥粥心里叫苦,很不想被那妇人把她和自己归类为一堆,可是没办法,情势所迫,只能跟着跑。
那妇人并没有追上,可是哭骂声却没落下,比妇人的腿脚快一步钻进了许粥粥的耳朵:“......就知道欺负我一个寡妇......呜呜呜......”
她们一口气跑到了一个巷子里这才停下,许小粥乐得很,脸上笑容满面的,高兴的让许粥粥不解:“她得罪过你?欺负过你吗?”
许小粥道:“当然没有,她一个寡妇,哪里能欺负到我手上?”
许粥粥更不解:“那你干嘛欺负她?”
许小粥理所当然:“她是个寡妇,所以活该被欺负。”
似乎是察觉到了许粥粥眼神中中的不认同,她大声道:“这有什么奇怪吗?难道你们贵人家就不欺负寡妇吗?家里儿子多的欺负儿子少的,当大官的欺负当小官的,有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