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屋内屋外一片寂静,良久之后,才听到一声细微如风一般的叹息。kanshuchi.com
箫枣枣有意想要伸手擦去许粥粥脸上的泪,却被对方倔强扭开,一滴原本沾在脸颊上的泪珠甩落,在夜色下划过晶莹一点。
“你是觉得,今日种种遭遇,都是为了陷害你添加罪名?”箫枣枣觉得许粥粥推理的倒是没错,可是仔细想想又好笑的程度,“可是为什么呢?你也说了,两位将军,又是上头靠山踏实,你一个小小文官的小女儿,想要拿捏你如何要让两位将军出手?”
许粥粥不语。
箫枣枣又道:“而且为了谁呢?总不能是为了陆佰常?”
这次许粥粥开口:“也不是不可能。”
她道:“一个是山南先生的得意门生,名满京城的大才子,身边的人非富即贵,多少人想要巴结他?又有多少人看重他?他这样的名人,一旦有个什么,必然就是轰动,想让他无声无息的没了虽然不是不可能可是也费劲......但是让一个区区文官的小女儿没了就比较容易了。”
箫枣枣忍不住听了要笑:“若是这样来说,一个堂堂名满京城的大才子,如何会把一个文官的小女儿放在眼里?就算是那小女儿当真发难,那陆佰常也会对外解释是小姨子不喜欢姐夫......人人都会当做是小姑娘不懂事的闹娇......明明轻松就能用一句话摆平的事情,如今兴师动众惊扰一帮人,他是哪里想不通?”
许粥粥似乎早就等着这一句话,当场反驳:“若是他名不符实呢?若是他其实言过其实呢?若是......若是他担不起他的这一份名声呢?”
箫枣枣闻言神色一凛,皱眉道:“你也知道了?”
话出口,他顿觉这句话说得不巧,改口道:“你知道了什么?”
然而许粥粥已经听出来那句话有意思,立刻反问:“什么意思?”
许粥粥记起来之前红豆绑架她的时候,箫枣枣说他们盯梢青楼很久,如今又传来这句话,其中有什么联系,她还真是不想都不成。
事到如今,箫枣枣也干脆和盘托出,他问她:“你还记得,你我初见是何时?在哪里?”
许粥粥自然记得:“是我回家的路上。”
她心虚,心想其实是在牡丹楼的,她躲在二楼雅间,听到了那一番由黑油马车引来的动静。那个时候跟着的还有孤山先生,他要她给她默写出来桃花源,想要按照那桃花源记的指示去寻找他师父至死都耿耿于怀的世外桃源。她原本还挺担心孤山先生会缠着她个没完没了,没想到自那日在越来书局把她解救出来之后,孤山就没再出现,听说是去巡山了。
这挺稀奇,虽然她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是巡山。
而箫枣枣却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和许粥粥见的面:“是在牡丹楼,你当时不是在二楼吗?——我见到你偷偷探出头来瞧热闹。”
他说:“我们当时,拦截一辆马车。”他说完这句,开始继续欲言又止。
许粥粥翻了个白眼,道:“我知道,黑油马车,我也知道里头是什么人,是做什么的。不用给我打马虎眼,有什么话就直说。”
她讲的直白,一方面是因为她真心觉得这事没什么大不了,要不是觉得古人脸皮薄,含蓄的要命,她真想给对方讲讲为什么红/灯/区就叫红/灯/区......
箫枣枣脸上表情诡异莫测精彩纷呈,夜色都掩盖不去的那种。他哽了哽,才继续道:“啊,就那样,寻那样的.....是有罪的,宋城官员不许狎妓这是规定,而且不光是官员,连同文人,学子、秀才举人等等,只要有功名或者即将考功名的,皆不可染指于此。可是那一回却查出来,是一帮......墨客文人,在......试图,书写......然后,......他们,以女子为纸。”
许粥粥听出来箫枣枣声音微颤,语气中夹杂着欲言又止,欲说还休等等很多复杂的情绪,抬头看时候,竟从他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一丝怒意,她自然不懂得若是狎妓如何要愤怒,单单光是遐想最后那半句话,她就立刻脑补了一出古代版的《沉默的羔羊》。
她顿时觉得头皮发麻,几乎要尖叫:“天哪!天哪!天哪!——他们竟然剥下女子的人皮当做书卷吗?!”
箫枣枣原本还不想明确点出那洛阳纸女,毕竟这个画面光是想想都十分的令人羞怯,故而他也是含糊一番,指望许粥粥意会了事,哪知道许粥粥的脑洞和正题扯开了十万八千里,活生生把一处香艳迷离的画面想成了抽